進了廠子趙夏意就發現多了點兒過年的氛圍,趙夏意看了眼時間,已經臘月二十了,離著小年還有三天。
好吧,三天的時間把黑板報重新歸整一下吧,新年新氣象,就畫過年。
過年少不了紅,趙夏意便先在本子上隨便畫畫打草稿,李甜從旁邊提了點建議,倆人又晚膳了一下,十點多,外頭太陽出來了。倆人便叫上溫亞青出去乾活了。
現在李甜也能畫一些了,所以溫亞青一人要為倆人服務。
她當然不滿意了,但不滿意也沒什麼用,趙夏意一句:“你行你上我給你打下手。”就成功的把溫亞青給堵回來了。
寫字兒不行,畫畫更不成。
看著挺簡單,但她也努力學了,可能天生就這麼蠢笨,就是學不好。
反觀李甜學的飛快,現在畫東西像模像樣了,寫字兒越來越好了。
對比一下溫亞青都覺得糟心的不行。
趙夏意才不管她到底什麼心思,該和李甜商量就商量,讓她教溫亞青,那根本沒可能。她不記恨趁著官大一級壓死人搞溫亞青已經是她大度了。
她可不是什麼聖母。
中午十二點,倆人準時扔下東西,洗手吃午飯。
吃午飯的時候趙夏意便把自己的決定告訴李甜了。
李甜高興壞了,“那咱們以後也能一起學習了?”
趙夏意點頭,“沒錯,不過我語文數學和政治學的還不錯了。就算從初中開始學也就是曆史和地理,進度還是比你快。你依然不能放鬆。”
“我知道。”李甜忙點頭,她一頓,“對了,學曆史地理可以去問問胡老師,他以前在泉城大學的時候是教曆史的。聽你畢老師說他以前可是首都大學畢業的學生,在泉城大學年紀輕輕就是副教授,很厲害的。”
說著李甜感慨道,“可惜這麼好的人卻被下放到這裡了。”
但這樣的話也就倆人說說,出去誰也不敢說的。
趙夏意倒是頭一次聽說,驚訝道,“這麼厲害?”
“那當然了。”李甜說起這個還挺崇拜胡老師的,“他今年其實才三十五歲,隻不過常年勞作看起來顯老罷了,但是真有學問,之前我拿初中曆史找他請教,他講的可好了,一點都不枯燥。聽他講曆史簡直就是一種享受,不單單曆史,地理他也了解,甚至還會外語,竟然有這麼厲害的人。”
三十來歲……
趙夏意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看起來有四十來歲,背有些彎的男人,心裡竟莫名覺得酸澀。
她點頭,“好,等我遇到難題肯定去請教胡老師。”
但李甜卻滿臉崇拜道,“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啊,我覺得胡老師人可好了,我頭一次試探找他請教問題的時候我還擔心會被拒絕呢,結果他很耐心的給我講解了。”
趙夏意一頓,“好。”
吃了飯趙夏意去給許沐晨打電話,然而得到的消息是許沐晨外出執行任務未歸。
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對方答:“這是秘密。”
趙夏意:“……”行吧,眼瞅著過年了,人又不見了。
趙夏意有些鬱悶,下午畫黑板報的時候都沉默了不少。
她不說話了,溫亞青更不說話,李甜卻一邊畫一邊問趙夏意一些問題。
碰見趙夏意不知道的她就記下來,打算晚上去夜校的時候問問老師。
聽她們你來我往,溫亞青突然也有些眼熱,她問趙夏意,“趙部長,我能去報名上夜校嗎?”
趙夏意看了她一眼道,“你上不上是你的問題,跟我說沒用,還不如問問蔡部長能不能插班呢。”
溫亞青哦了一聲不吭聲了,她就知道,趙夏意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原諒她了。
趙夏意才不管溫亞青怎麼想,和李甜一問一答,最後發現這樣效果非常不錯。
李甜像是找到了學習的法子,興奮的對趙夏意說,“姐,咱往後也這麼乾吧,吃飯的時候辦黑板報的時候,回家的路上……”
“停。”趙夏意越聽臉越黑,每天拿出時間來學習已經非常難得了,這姑娘竟然還想把吃飯的時間拿來學習,那還能吃的下飯嗎?
趙夏意道,“來回的路上咱倆不順路,吃飯就算了,你也不怕噎著。”
李甜嘿嘿笑了笑,“我這不是想著早點兒學會嗎。”
趙夏意嚴肅道,“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慢慢學吧,勞逸結合。”
李甜忙不迭點頭,“知道了。”
李甜:“我們宿舍幾個姐妹說過幾天也去報名上小學班了。”
趙夏意意外道,“你跟她們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就把你當初跟我說的找對象的理論跟她們說了說,她們就很心動了。”
趙夏意:“……行吧。”
趙夏意不想評論現在的結婚問題。
如果她不是有趙大剛和劉麗榮這對父母,她可能也要麵臨這些姑娘們麵臨的問題。
竭儘全力讓自己的條件好一點,然後找個條件更好的男人……
下午下班,趙夏意回家吃飯,回去時曹慧蘭夫妻早就做好了晚飯,趙夏意到家正好吃,吃完還不到六點,趙夏意拿出曆史課本看了看,也不知道這曆史到底該怎麼學,索性拿上兩本曆史課本直接去找舅舅和舅媽他們開開小灶。
到那時李甜早就到了,大冷的天就和胡老師坐在院子裡,正聽胡老師講著什麼。
見趙夏意來了,忙朝她招手,“姐,快來聽胡老師講曆史。”
趙夏意搖頭,“不了,你們不覺得冷嗎?”
李甜:“不冷。”
趙夏意看了眼衣衫單薄的胡老師對李甜道,“那胡老師也不冷嗎?”
李甜剛要說不冷,可看到胡老師身上的衣服和微微發紫的嘴唇時她說不出話來了,她忙站起來說,“胡老師,您快進屋暖和吧,我、我不聽了。”
可能胡老師也的確是冷了,拘謹的朝她笑了笑就回屋去了。
趙夏意看著李甜的神色有些奇怪,“李甜,你對胡老師……”
“什麼也沒。”李甜反駁,“我就是特彆喜歡聽他講曆史。”
說著這話李甜低下頭了。
趙夏意覺得事情有些超乎她的發展,她也不去找舅舅了,拉著李甜便走,到了外頭,趙夏意才低聲問她,“你喜歡胡老師?”
老天啊,在這之前她幾乎和李甜形影不離,李甜怎麼就和胡老師搭上話了,還對人產生了那樣的心思?
倒不是說胡老師不好,也不看看倆人的年齡。就李甜她爹李建強今年也就四十七八,胡老師都三十五了。李甜才十七,差了快一半了!
最讓趙夏意絕望的是她問完之後李甜不說話了,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趙夏意歎了口氣說,“你多大,他多大了,在早些年的時候十五六都有人結婚當爹娘了,你是想給自己找個爹嗎?”
若現在李甜二十多歲了,趙夏意絕不開這口討人嫌,實在差距太大了。
而且他們才認識幾天,對人家了解嗎,知道人家什麼人嗎,以前結婚過沒有,有沒有孩子。
重要的是人家到底什麼心思?
很顯然,李甜什麼也不知道。
就剛才胡老師那態度,她真看不出來胡老師對李甜有什麼想法,恐怕人家大冷天的在院子裡講曆史也是不好意思拒絕。
趙夏意的話讓李甜臉更紅了,她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她有些委屈,迷茫的看著趙夏意,“姐,我錯了嗎?”
錯了嗎?
趙夏意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