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漆黑一片,趙夏意才恍然她是做噩夢了。
外頭北風呼嘯,似乎又開始下雪了,曹慧蘭在外頭敲門,“夏意,怎麼了?”
趙夏意抹去額頭的冷汗,回答道,“沒事,我做噩夢了,奶奶您快去睡吧。”
“那就好。”曹慧蘭又回去睡了。
趙夏意躺在炕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哪怕分開才沒多久,但她還是想他了。
他們說他出任務了,那他現在在哪裡呢?
華國南部熱帶雨林裡,許沐晨靠在一顆參天大樹後麵聽著不遠處的細微的腳步聲,緩緩對不遠處的謝元傑使個了眼色。
誰能想到之前還時不時打上一架,互看不順眼的人在這一次任務中成了相互配合的隊友呢。
幾乎許沐晨一個眼色,謝元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抄手將手中一截木頭扔了出去,在對方端搶射擊時,許沐晨飛快現身迅速瞄準扳動扳機。
槍聲幾乎同時響起,許沐晨幾乎就射出一次,整個人迅速往旁邊一躍,堪堪躲開迎麵而來的子彈。
但旋即,對方也應聲倒地,許沐晨和謝元傑相視一望,剛才的默契一掃而光,眼中儘是嫌棄。
謝元傑道,“水準不行,差點把自己搭上了。”
許沐晨爬起來小心翼翼前去查驗到底的敵人,確認對方死亡才拿出對講機報告進度,而後瞥了謝元傑一眼,“你行你上。”
謝元傑氣悶。
很顯然,他射擊水平不如許沐晨,這種臨場經驗也不如許沐晨。若說兩人都是軍三代,兩人級彆也都是營長。
然而兩人晉升的路子卻完全不同,謝元傑自身有能力,但也不免用到家中關係。可許沐晨不一樣,從入伍開始,許國盛忽略不計,許根生這位曾經的野戰軍司令,卻從未在人前說過孫子入伍的事兒,許沐晨是靠自己一步步爬到營長位置上的,也是在那時候,多了不少人對許沐晨感興趣,然後去調查他的背景。
然後才得知了許沐晨是許根生孫子的事實。
謝元傑幾乎無法反駁,任務比他想象的完成要快,甚至不想承認也不行,此刻任務謝元傑幾乎一直在打配合,主要還是許沐晨在行動,其他戰友也是一樣。
鮮花和綠葉,許沐晨是那花,他們就是綠葉。
慪的慌,不服還不行。
夜裡他們急需蹲守,許沐晨窩在草窩裡打盹兒,冷不丁的就做了一個簡短的夢,夢裡他似乎在牢裡,然後他爸去看他對他痛斥怒罵,而後他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許沐晨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了。
這肯定是假的,他不可能做對不起祖國的事更不可能會自己結束生命。沒了他,趙夏意怎麼辦。
許沐晨抹了一把臉突然聽見遠處有細微的響動,他推了一把謝元傑,謝元傑一個激靈,“怎麼?”
許沐晨低聲道,“聽。”
謝元傑什麼也聽不見,然而突然間門許沐晨一個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將他摁下去,隨後整個人跳出土坑朝對麵射擊而去。
密集的槍聲瞬間門在叢林裡響起,謝元傑看著不遠處飛快躲閃的許沐晨忙拿出武器飛奔出去。
萬一許沐晨因為他沒了,那他這輩子都還不起這人情債了。
天亮了,一夜的風雪過後整個院子裡銀裝素裹,積雪已經很深了,許根生拿了一把掃帚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
曹慧蘭看不過眼,“就讓你乾這麼點活你就乾不動了,你還能乾什麼呀。”
許根生卻覺得不用掃,“等會兒出太陽一暖和就化了,何必費這功夫。”
曹慧蘭冷冷道,“夏意馬上就起了,一會兒得上班,你讓她趟雪過去?”
“哦,知道了。”許根生這次沒意見了,開始勤懇的掃起雪來。
趙夏意出來感受了一下外頭的溫度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爺爺,不用掃了,等會兒化了再說,我去上班趟雪就行,大不了到那兒再換一聲雙鞋,現在您掃了,外頭沒人掃還是得趟雪。”
許根生剛想放下掃帚又搖頭,堅定道,“那人家是人家,我們是我們,必須得掃。”
他沒說的是萬一不掃化了水結冰老婆子看不見摔了怎麼辦。
曹慧蘭過來叫趙夏意進屋,“讓他掃,一天天的閒出屁來,得讓他動起來。”
趙夏意噗嗤一聲笑了,許根生擺手,“進屋吧。”
飯後趙夏意上班,特意多帶了一雙棉鞋,外頭路上的積雪其實已經被掃的差不多了,趙夏意和一群服裝廠的女人有說有笑的去上班,大家討論的最多的就是今年服裝廠的福利。
因為部隊辦廠就這麼兩所,所以每年給軍嫂們發的福利也是一樣的。
往年發的東西和元旦發的福利相差不大,於是服裝廠的工人就盼著過年也能多發一點油票。
至於鞋廠的人是不是有意見,那跟她們有什麼關係,誰讓他們廠裡的領導沒他們服裝廠的領導有本事呢。
鞋廠的工人顯然也想到了元旦時候的事兒,可不就覺得委屈。一旦委屈了便會想到她們為什麼沒能多發半斤油。
於是看曹慧的眼神就更不好了。
曹慧慪的不行,卻又不敢爭辯,隻能自己生悶氣。
趙夏意到了廠裡先去問了今年的福利,九點多開始和李甜繼續畫黑板報,等中午的時候黑板報畫完,喜慶又漂亮的過年黑板報便做好了。
臘月二十二下午,服裝廠終於開始發年終福利了,令大家夥興奮的是今年過年在元旦的基礎上一人多發一件襯衣。就自家廠裡產的那種白襯衣,而且全都給女式的,尺碼自己選。
這擺明了就是給女工的福利,不是讓給自己男人的。
消息一出,全場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