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都是要麵子的,許沐晨到底沒再笑了,認認真真的炒菜,隻當沒發生過,而許根生也隻當沒聽見沒看見,轉頭和趙大剛談論起豐城的事兒來。
飯菜做好又端上桌,五菜一湯非常豐盛了。
辣子雞、辣椒炒肉、五花肉燉酸菜粉條、韭菜炒雞蛋、一道蒜泥魚,湯是許沐晨做的胡辣湯,滿滿登登的擺在桌子上,香氣撲鼻。
一家人圍坐在炕桌上,屁股底下暖暖和和的,再喝上一杯酒,那身子更暖和了。
趙夏意也急吼吼的讓許沐晨給她倒了一杯,許沐晨問她,“能喝?”
哪怕趙夏意是個女人也聽不得彆人說她不行,點頭說,“行,不能說不行。”
“行吧。”但倒酒的時候許沐晨還是壓著少給倒了一點兒。
好在趙夏意也不嫌棄,美滋滋的聞了聞,“香啊。”
趙大剛撇嘴,“那你可真是識貨,這可是茅台,能不好喝嗎。”
趙夏意也不理會他爹,然後舉杯說,“咱們是不是得一起走一個?”
“那必須的。”許根生放下筷子舉杯,“來乾杯。”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酒杯碰在一起,歡慶新年。
看著一桌子的人,許根生頗為感慨,“以前過年沒什麼意思,今年是真的熱鬨了。”
去年的時候哪怕人多,兒女都在,但因為家庭不和睦,所以許根生也沒感覺到多歡快,今年人不如往年多他反而覺得幸福又快樂。
曹慧蘭嗔了他一眼說,“不提以前,咱們就往後看,往後的日子都是甜的。”
“沒錯。”
許根生又端起酒杯來了,“好不容易過年,來,喝酒。”
大過年的曹慧蘭也不稀罕說他了,喝就喝吧,喝了不開心的事兒也就忘記了。
年夜飯吃完外頭天都黑透了,按照往年,年三十這天部隊大禮堂會有文藝彙演。不過這次是大家自願前去,想去就去,不想去算完。
當然大部分人都去湊熱鬨的,不然總覺得過年少了些什麼。
吃過年夜飯,曹慧蘭催著他們去看文藝彙演去,趙大剛夫妻對這邊不熟悉不樂意去,曹慧蘭夫妻年紀大了不想湊熱鬨,於是最後出門就隻有趙夏意和許沐晨了。
外頭又開始飄起雪花了,趙夏意想起去年的時候,許沐晨突然跑去家屬院找她,那時候她覺得幸福的快要飛上天去。
趙夏意扭頭看他,許沐晨也正好看了過來。趙夏意說,“去年過年的時候你怎麼想的。”
很顯然,許沐晨也記起了那時候,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好在天黑看不真切,他含糊道,“就是想去了,所以就去了。”
那一晚,他們的初吻落在雪地上,又一起跑過了街道。
那時候心跳的可真快啊。
許沐晨身邊傳來趙夏意的笑聲,許沐晨挑眉,“笑什麼?”
“笑你傻。”趙夏意樂了。
隻是的家屬院還算熱鬨,一些不愛去看節目的小孩子們在街上有玩捉迷藏的也有玩其他遊戲的,趙夏意說,“我們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許沐晨嗯。
趙夏意說,“你小時候玩過嗎?”
許沐晨誠實的搖頭,“沒。”
小時候他像個傻子,大院裡的孩子沒人樂意跟他玩,哪怕家裡的長輩嚴厲告誡,依然沒有小孩喜歡跟他玩。那時候他雖然傷心但也慢慢習慣,後來遇到趙夏意後,那個小姑娘說,“等我過年的時候來找你玩啊。”
可惜過年那天他等了很長時間門趙夏意都沒來。
他以為她忘記了他們的約定,沒想到那一年冬天趙夏意發高燒,真的忘記了好多事情,包括他們的約定。
不過許沐晨沒打算跟趙夏意說這些。
那些都將藏在他的記憶力,成為他心目中很寶貴很寶貴的回憶。
靠近駐地大禮堂時,遠遠的就能聽見裡頭傳來的歌聲還有鼓掌聲。
外頭偶爾會有行人走過,趙夏意說,“要拉手嗎?”
許沐晨沒回答,反而往四處看了看,然後悄悄的靠近,然後握住了趙夏意的手。
趙夏意唇角上揚,又靠近了些,“都結婚那麼久了,怎麼還那麼純情啊。”
旁邊的男人沒說話,但看向她時雙眼燦若星辰,趙夏意有些意動,小聲說,“要親嘴兒嗎?”
許沐晨震驚不已,就在趙夏意以為他不願意的時候,許沐晨左右環視一圈,然後拉著趙夏意到了牆根兒那兜頭親了下來。
許沐晨的吻綿長又熱烈,親的趙夏意毫無招架之力,她勾住他的脖子,輕笑道,“去年的時候我們也親嘴兒了。”
“嗯。”許沐晨見她還有力氣說話,便又親了下去。
禮堂裡的歡笑聲時不時的還能傳出來,天空中還在飄著大片的雪花,雪花落在趙夏意的頭上冰冰涼的,化成水隱沒在發絲間門。
趙夏意推開他,臉頰發燙,“不親了,沒力氣了。”
“嗯。”許沐晨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遺憾,似乎在遺憾地方不對,不然也能做些夫妻間門該做的事情。
趙夏意看著近在眼前的禮堂說,“還進去嗎?”
許沐晨反問,“你想看嗎?”
趙夏意不想去,她就想和許沐晨安靜的呆著,但不抬現實,外頭太冷,裡頭人又太多,家裡還有好幾位長輩,他們可不可能單獨躲到屋裡去。
權衡之下,趙夏意說,“那就進去看一會兒吧。”
然而也是湊巧,倆人進去時正在演一段舞蹈,裡頭便有許沐芸。
至於領悟,自然是胡玲玲,那優美的舞姿,那絕佳的表演,讓趙夏意這個不懂藝術的人都想感歎一句胡玲玲是為舞蹈而生。
至於許沐芸,許是帶了有色眼鏡看她,趙夏意實在看不出來許沐芸哪裡適合文工團的工作了。
許沐晨淡淡的看了眼節目便收回了目光,趙夏意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目光不自覺的就跟著胡玲玲的動作移動。
一曲終了,演員退場,趙夏意竟意猶未儘。
下一個節目開始了,是一首男高音。
趙夏意正想離開,就看見胡玲玲過來了,她在趙夏意身邊坐下,驚喜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剛才我在台上看到你了。”
趙夏意道,“剛進來沒一會兒,正打算走呢。”
“嗯,也沒什麼意思,節目跟元旦時候差不多,大家都還在說可惜沒讓之前你們廠的人來表演節目呢。”胡玲玲說著臉上還露出遺憾,“那個劉翠姐,可惜了,要是早幾年估計能被團長挖到文工團來。”
趙夏意樂了,“但我們都是軍嫂,過年肯定要在家裡忙活,至於劉翠,這就真的沒辦法了。”
兩人客套兩句胡玲玲便離開了,她後麵還有節目,過來就是為了打聲招呼。
但趙夏意不想再看了,於是和許沐晨出來。
外頭的雪下的更大了,地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趙夏意和許沐晨手牽著手就走在雪地裡,許沐晨穿著的是趙夏意織的毛衣,而趙夏意圍著的是許沐晨的黑色圍巾。
趙夏意說,“回去嗎?”
許沐晨問她,“你冷嗎?”
趙夏意想了想,“還行?”
她身上穿著厚棉褲,上麵穿著劉麗榮新做的厚棉襖,頭頂帶著雷鋒帽,說真的,除了臉和鼻子覺得冷,其他真的沒覺得冷。
許沐晨說,“那再逛逛?”
逛逛就逛逛,難得的約會時間門。
然而趙夏意就發現許沐晨特意領著她往偏僻的地方鑽,趙夏意警惕的看著他,“你想乾什麼壞事兒?”
“不乾壞事兒。”許沐晨也不走了,攬過她就親。
在家不好親,那就隻能在外頭親了,家屬院哪裡有人哪裡沒人他更是清清楚楚。
這會兒四周除了雪花落地的聲音真的就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過了許久許沐晨才鬆開她,他看了眼時間門,遺憾道,“回去吧。”
已經九點多了,該回去包餃子了。
趙夏意聲音有些啞了,她嗯了一聲抱著他的胳膊幾乎被他拖著走。
許沐晨突然蹲下,“上來。”
趙夏意歡呼一聲趴在他寬厚的後背上,長臂穿過她的腿窩用雙手托住她,然後穩穩的往前去了。
趙夏意想趴在他的後背上,然而她穿的實在太厚了,根本就趴不下,趙夏意有些崩潰,“早知道不穿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