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這事兒一點都不假。
要趙夏意說下回出門就該查黃曆,怎麼哪哪都有這倆人啊。坐火車來泉城能碰上,來做客又碰上,簡直是孽緣了。
不過謝元傑的變化有些大,神情竟有些頹廢的感覺。反而周楠神采奕奕,精神好的很,站在謝元傑身邊小鳥依人,看著就很幸福。
裴校長笑道,“你可算是來了,就等你來,快來。”
說著他又朝趙夏意笑,“這就是趙夏意同誌吧,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漂亮。跟咱們許團長很是般配。”
趙夏意少不得一番客氣謙虛,心道當校長的人就是不一樣啊,誇人都比正常人會誇。
不過有裴校長夫妻在,趙夏意夫妻和謝元傑夫妻也不至於尷尬。
飯到中途許沐晨去上廁所,謝元傑也跟著過去了。
周楠回頭瞅了一眼,裴校長便道,“沒事兒,打不起來。”
哪知周楠卻憂心忡忡道,“他們打了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馬上就結婚了,哪能再挨打啊。許團長能耐,我們元傑實在不是對手啊。”
趙夏意喝下一口湯淡淡道,“要我說知道不是對手就該老老實實的彆往跟前湊。最可恨的就是明知道不是對手還死皮賴臉的往前湊說是想切磋了。”
周楠麵色漲紅,“趙夏意同誌似乎不明白男人之間的感情。”
趙夏意噗嗤一聲笑了,“你該不會說謝元傑和許沐晨之間有什麼兄弟情吧?”
周楠麵色難堪,“那是男人的事。”
“哦。”趙夏意意味深長的笑了聲,“原來你也知道啊。”
周楠:“……”搞不懂裴校長乾什麼將這兩口子請來,實在太讓人難以下咽了。
而裴校長夫妻則有些疑惑,“他們以前不是切磋嗎?”
“當然不是。”
“當然是了。”
周楠和趙夏意說完對視一眼,趙夏意問,“他們不是切磋是什麼?”
“他們是……”周楠自己本身也是當兵的,自然知道打架和切磋的不同之處了,她憋紅了臉卻怎麼也說不出打架欺負人這話了。
半晌周楠才說,“你就故意的。”
這事兒趙夏意可不認,“我可沒有,我多麼的善良純潔啊。”
裴校長的愛人孫老師笑道,“那可真是,小趙漂亮又善良和許團長十分般配。”
趙夏意高興極了,誇獎道,“孫老師您眼光真是太好了。”
而另一邊,許沐晨從廁所出來就見謝元傑站在外頭開著窗戶在那抽煙,許沐晨自己不抽煙,對煙味兒也不喜歡皺了皺眉便打算回去了。
結果謝元傑喊住他,“許沐晨。”
許沐晨回頭看他沒有說話。
謝元傑將煙掐滅,然後朝許沐晨走了過來,“對不起。”
說著他還鄭重的對許沐晨鞠了一躬,“我為我以前的淺薄和無知對你造成的傷害道歉。”
少年時期大院子弟的孩子有幾個不張狂的,碰見喜歡的打一架就成了兄弟,對上不喜歡的可能會聯合起來排擠說人壞話。
謝元傑當初是個中魁首,沒少乾這些事兒。而許沐晨的幼年和少年時期卻並不這樣,他的幼年充滿了悲劇色彩,導致他性格變化。但謝元傑這些少年卻覺得這隻是許沐晨的矯情,一次兩次的不合群後少不得被人嘲笑。
‘許沐晨該不會是傻子吧。’
‘他怎麼跟個姑娘是的,該不會是女的吧。’
‘說不定就是個傻子。’
十幾歲的少年依然是人嫌狗憎的年紀,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會傷害到彆人,於是一群少年看見許沐晨就會說上幾句。
久而久之,家屬院裡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喊許沐晨是傻子,即便不是真的,喊的人多了也成了事實。
傻子的名號伴隨了許沐晨好幾年,直到許沐晨十六歲當兵入伍,家屬院裡突然沒了傻子的蹤影,開始還有人好奇他去了哪裡,慢慢時間長了也就沒人問了。
不懂事兒的孩子長大了不知道自己小時候犯的錯誤,十幾歲的少年逐漸長大也紛紛進了軍營,他們或許有人明白了自己當初犯的錯誤多嗎的可恥,但卻沒有人跟許沐晨說過對不起,或許是不覺得那是什麼錯處,或許覺得道歉太丟人,沒人能夠記得。
對不起三個字看起來輕飄飄,可謝元傑這聲對不起卻是這麼多年來,許沐晨聽到的來自他們家屬院裡唯一的道歉。
謝元傑還在說,“在之前我的確有些看不起你,以為你……和少年時期是一樣的。但後來慢慢的我發現你並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人了。”
說這些話之前謝元傑覺得自己可能說不出來沒可真的道歉了,把該說的話說出來了,謝元傑又感到一陣輕鬆。
不管對方是不是原諒他,至少他將這話說了,那就足夠了。
謝元傑繼續道,“像開始找你切磋,是帶著賭氣想和你較量。可後來,我是真心欽佩你,想和你切磋進步,而不是因為趙夏意。”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許沐晨就靜靜的看著他並不搭話,謝元傑拿不準他到底什麼意思,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對趙夏意,已經放下了。我要結婚了。”
許沐晨終於開了口,“夏意看不上你。”
“嗯,我知道。”謝元傑苦笑道,“你配得上趙夏意,你們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