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不明白,一幢房子,幾十層樓,你都蓋好了,為啥不繼續整呢?
後來才明白,原來封頂了開發商就可以拿到監管款項。
以前他也不理解,一幢房子爛尾,難道開發商就沒人管得了?
後來才發現,就算你告到法院,法院一般會告訴你:找不到開發商,沒法執行。
銀行都快成為笑話了,弗裡吉亞政府更是直接把自己塑造多年的公信力給砸爛了。
弗裡吉亞地方拿了土地財政和稅收,房地產商拿了購房款,銀行賺得盆滿缽滿,然後整個地產鏈條上所有的體係都可以違約且不承擔責任,最後就隻有買房人不能違約還不能申請個人破產。
他如果是罪有應得,那麼那些可憐人就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大蕭條下,時代的一粒灰,直接把肖·伊萊和其他人給碾了過去,碾碎了他們過往的一切。
“該死!該死!該死!為什麼這麼對我!!!”
肖·伊萊把手中的酒瓶砸向前方,憤怒的咆哮,此刻的他涕泗橫流,悲痛欲絕。
而就在肖·伊萊發泄自己的憤怒的時候,一個略顯尖銳的笑聲傳入他的耳邊。
“你好像一條狗啊。”
“誰!?”
肖·伊萊猛地打量四周,但是發現一個人都沒有,而就在他以為是自己喝醉的時候。
房子活了。
吱——
房子發出一聲長長的、低沉的呻吟,他的腳掌和牙齒感知到了這股異樣。
隨著一聲氣泡破裂似的聲音,牆壁吃掉了窗戶;有什麼東西在蠶食著你的意識,他的感覺愈發的模糊,那是熟悉的宿醉感?不,那是更加美妙的東西。
子宮?
看著變形的房子,肖·伊萊沒來由的想到了子宮,很莫名其妙。
他感覺大腦被什麼東西放空了,接著是一陣幻覺,一個長相妖豔的女人伸出自己的食指勾著他的下巴,他隻覺得一陣燥熱,褲子裡高高拱起的形狀,平貼在他腿上的肌膚。
“你願意做我的狗嗎?”
“我···”肖·伊萊隻感覺有什麼東西焚燒著他的一切。
本就荒蕪的內心,被一把突如其來的燥熱點燃了。
他的理性,他的常識,他的廉恥,他的尊嚴····
“···我願意。”
“很好。”
有什麼東西貼近了他。
————————
哢嚓!!!
回溯的畫麵再次崩潰,周遭的場景瘋狂加速,鬥轉星移間,事物再次恢複了五顏六色的繽紛。
金發青年伸出自己的右手摩挲著下巴,透過剛才的場景,以及那熟悉的畸變扭曲,他確定了內心的某個猜測。
所言非虛,言必達意。
夏修早前所整合的四個線索現在可以進行推論總結了。
首先就是“一千個奴隸”。
這其實是一個雙關詞彙,黑袍女子所謂的“一千個奴隸”不僅指代的是那些祭品,更是指代了祭品本身的某種屬性。
在現世中,有什麼東西會符合:合適的盆腔,經曆著生命的起伏,大地的四季更迭,蘊含著無限的希望和力量,守護著新生命的萌發,同時,它又是奴隸的主人呢?
答案自然是:房子。
肖·伊萊是房子的奴隸,這樣子的奴隸,在現在的弗裡吉亞,有很多!
而現在他能夠確定了【大母神】信徒究竟想要乾什麼了。
在海風村廢墟回溯的時候,他就已隱隱約約察覺到了這位[閹祭官]的真正的行為動機了。
而現在,他徹底確信了對方的真正目的。
複活【大母神】隻是表象,這位[閹祭官]真正想要的是在神靈的本征上刻下[誓言],她不是在複活自己侍奉的神靈,她是在褻瀆祂!
在愛麗絲演繹中,夏修就曾經領用過[誓言],正如他曾經對[希望]所說:“誓言在輝煌紀元的超凡中占有相當重要的分量,它是最隱秘的部分,過去的超凡者們的神聖誓約,無論是自願發誓許下或是他人用法術或誓言立下,基本上不可違背,它也是神話英雄通常不為人知的禁忌或致命弱點。”
群星的汙染,現世絕望人群的獻祭,再加上一座可能是邪典的廢棄建築······
用這可怖的汙染,銘刻下自己與神靈的不可抗拒的誓言!
這位[閹祭官]是在徹徹底底的褻瀆神明。
“[亞當],安拉市最大的爛尾工程在哪裡?”夏修突然對著[亞當]發問道。
按照禱告的順序,不難推測[閹祭官]現在已經到了尋找“合適的盆腔”這一步了。
金發青年左手腕表開始閃爍光芒。
[安拉市當前最大的爛尾樓為安拉國際金融中心,這座高樓計劃作為一個現代化的金融中心,位於安拉市的一個新興商業區域。
它的建築計劃包括多座摩天大樓、商業設施和公共空間,旨在成為安卡拉市金融業的中心。然而,融資問題、管理不善、法律紛爭等多種因素,該項目在建設過程中遭遇了重重困難,在大蕭條來臨之後,建築計劃徹底宣布告吹——]
[額外訊息:遠東重工和形態獵手的軍火交易地點就在安拉國際金融中心,目前該地區已經被封閉多日。]
“喲,這麼巧的嘛。”
金發青年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