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嘔——

稍稍想象一下成群的寄生蟲在腦袋裡鑽來鑽去,那場麵讓人很難控製住惡心反胃感。

保羅再瞧眼前亂竄的黑線虛影,仿佛目睹了成團的寄生蟲在頭部肆無忌憚地作亂,打心底裡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懼。

他下意識揮起雙手,想要驅趕走眼前的黑影蟲形物,卻徒勞無功地撲了一個空。

“不,這不是寄生蟲。”

保羅努力保持理智,“醫院裡儀器沒能檢查出寄生蟲,它們不是白色的,是黑影。我並沒有得寄生蟲病。”

過雲從認同,“確實,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裂頭蚴病,我說了你是被陰煞纏身。現在可以推測是蛇類產生陰煞,表現的形式是出現了裂頭蚴病類似症狀。”

如果食用了不乾淨的野生蛇類,讓寄生蟲進入體內有可能引發相關病症。其中有的病症表現為腦袋裂頭蚴病,伴隨著頭疼等症狀。

保羅身上沒有實體性的寄生蟲,可不難推斷纏著他的黑影蟲是蛇煞的一種表現形式。

“這和「閩」字又有什麼關係?是不是找到那瓶藥酒就行了?”

湯文哲提出疑問,“保羅先生的出生日期占了三個「巳」,是他被盯上的原因嗎?具體是什麼蛇造成了陰煞?那瓶藥酒中的蛇嗎?”

過雲從沒有輕易下定論,“問題要一步步解決,藥酒的來源要查,但那可能隻是誘因之一。保羅先生所中陰煞不是直接表現為蛇形而是寄生蟲形,表明它有潛藏的源頭。”

這裡說起保羅指的閩字。

閩,簡簡單單,門中一個蟲。

蟲,是指代蛇。《說文解字》裡提到,“閩,東南越,蛇種。”

過雲從隨即提起一個地名,“閩,則是越之蛇。你們聽過蛇門嗎?”

蛇門?

在場的三個人都茫然。

保羅問,“聽起來是和蛇有關的地方,難道我不知情的時候不小心去過?它在哪裡?”

“蛇門已經不存在了,從保羅先生的行程上來看近期沒有去過。”

過雲從看向閔怡方,“閔女士,你祖籍蘇城,對姑蘇的城門似乎並不了解。”

閔怡方確實不清楚,“我還沒來得及去,蛇門是在蘇城?”

“對,蛇門最初建造於春秋時期。”

過雲從談起了舊事,眾所周知吳越爭霸。其中,吳國位於今天的蘇城,而建造了蛇門。

夫差與勾踐相爭,在《吳越春秋》記載「越在東南,故立蛇門以製敵國,示越屬於吳也」,「赦越王歸國,送於蛇門之外」。

“吳王夫差俘虜越王勾踐,後來將人赦免,就是從蛇門把人送回越國。”

過雲從沒有贅述吳越爭霸的曆史,隻點出蛇門曾經存在的痕跡。“現在應該不難懂為什麼從「閩」

字聯係到蘇城蛇門。”

這段時間,除去日常學業與兼職翻譯,她還在迅速閱覽古籍,為了曾經所學與這個世界曆史發展的異同。時間已經查到了吳越相關曆史,與她以前所知的沒有多少偏差。

蛇門被記載於史書,可是早就荒廢不複影蹤。其中發生過什麼要進一步追查,以便獲知保羅被蛇煞所困的源頭。

過雲從給出意見,“分批查,田園飯店的藥酒是不是有蛇的成分,另外這件事與蘇城蛇門是否相關。追根溯源徹底消除蛇煞,要知道它究竟從哪裡來。”

勘察方向的推測憑據已經擺出來,信或不信就看當事人怎麼決定。

閔怡方聽了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又不能說一切是無稽之談。

保羅喝過疑似含有蛇類的藥酒,他的頭疼病像是被寄生蟲感染症狀之一。出生日占了三個「巳」,他在測字時指出閩字,作為他的妻子恰巧又是祖籍蘇城。百因成果,冥冥之中有一些前因被連接到了一起。

半晌,閔怡方問道,“我還是不太懂為什麼偏偏是保羅被蛇煞纏身,他並沒有做多麼過分的事。”

“如果一定要一個理由,我可以反問為什麼有的人可以中大獎,為什麼有的人被掉下了的鳥糞砸腦袋。”

過雲從不是唯運氣論者,她不相信天定勝人,但概率在某些事上會因人而異。

“保羅先生與蛇的糾纏比一般人要深,不妨回憶一下以前有沒有殺過蛇,我是指數量較多的那一種。”

閔怡方搖頭,二十五年的婚姻生活,她覺得挺了解丈夫的行蹤。

保羅捂住又開始陣痛的腦袋,一件年輕時的舊事冒了出來。是的,他記起讀大學暑假做過什麼。

“三十多年前,我參與一次夏令營去叢林野外生存,在美洲進行過一次獵蛇比賽。我記不清了,大概殺死了二三十條蛇?但去野外狩獵殺蛇是常有的事,不是嗎?這也是誘因之一,我從沒聽過有誰出事。”

過雲從攤了攤手,“聽過壓死駱駝的那根稻草嗎?一根稻草壓不死駱駝,但所有的因素疊加在一起就不好說了。”

當下,一切還是推論。

需要弄明白蛇煞來源,才能夠斬草除根,不會引發春風吹又生。

誰去查?

保羅與閔怡方在見識過雲從的本事後,將調查的事委托於她,還出錢請湯文哲從旁協助,同時決定暫緩去港城的計劃。

是請兩人去蘇城,弄清蛇煞與蛇門有無關聯,是誰帶來的。如果確定根源在蘇城,飛去港城再尋其他解決方式就是舍近求遠。

不過,對於最後的根治方法要誰出手,保羅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協議裡也就標注了過雲從沒有義務出手擒獲引發蛇煞的元凶,隻要帶線索來相關消息就行。

過雲從看破不說破,她同意了保羅的請求,提供暫時壓製蛇煞的咒符,時效為期一周。

她也想知道兩人能不能在短期內找到其他有本事解決蛇煞的術士。如果真的有,她也有意結識一番,剛好能接機了解這個世界的玄學發展水平。

**

十月一日,綠皮火車擁擠。

不過,隻要願意出錢,在沒有實名製火車票的時代,總能搞到兩張票。

湯文哲從黃牛手裡弄來了兩張票,下午與過雲從一起出發從滬城前往蘇城。

上午,兩人也沒有閒著去了田園飯店。旁敲側擊,打聽到了保羅曾經喝的所謂私人藥酒,其中真的有蛇膽成分。

店主不肯透露藥酒具體配方,說是祖上傳下來的。

與保羅飲用的同批次藥酒已經銷售一空,從來沒聽說哪位顧客喝出毛病,不信可以去醫院做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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