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高同誌,你得好好的想一想,陳媛媛這個小同誌她才剛剛來我們部門呢,對什麼東西都不熟悉。現在就讓她去對著大喇叭對著那些職工做思想工作,恐怕會有些不合適吧?”
“況且,她如果做了這個工作的話,那我以後又該乾什麼?”
聽到郭新萍說出這樣的話,高江源想了想,對她笑嗬嗬的道:“郭新萍同誌,咱們同在一個宣傳部,並不隻有對著大喇叭講話這個工作的。你沒了這個工作,那我到時候再給你換另外一個工作就行了。哪裡用得著你這樣激動呢?”
高江源說到這裡的時候,還在自己心裡頭想到。
嗬嗬,一個部門總共就那麼七八個人。
若是我連你都壓不住,我還怎麼在這些人當中當頭啊?
郭新萍瞧著高江源主意已定,不可能再改的樣子,她當即就氣咻咻的撚緊了自己的拳頭。
她忍了忍,最後沒有忍住大叫道:“不公平!高同誌,你這麼做不公平!”
郭新萍這個時候之所以有如此激動的表現,那是因為在她的心目當中,這每天早上對著大喇叭,念著人民日報上頭精彩的社評,那是她郭新萍平日裡最重要的事。
也是對於她來說的,最得意的事。
畢竟,廠裡頭的人一說起她來,基本上都知道她是廠裡頭最出色的宣傳人員。
而且還是唯一一個。
這樣的身份,讓她平日裡就感覺自己倍有麵子。
渾身上下也充滿了最崇高的榮譽感。
另外,她隻要一想到自己就是靠這個工作,在自家堂表姐妹們還有兄弟們麵前得臉,她心裡頭那是異常的開心。
可是,陳媛媛這個人今天剛一來就把她的活給頂了,那她以後還有什麼麵子在這宣傳部混?
今後又怎麼讓她在自己兄弟姐妹們麵前,顯示自己忒有本事?
一想到這裡,郭新萍就更加的不滿了。
因為不滿,所以她這會兒的嚷嚷聲就更加的大。
坐在辦公桌前正在寫今日報告的陳康健,見了高江源這個時候眼睛裡頭隱隱的閃過一絲不耐,又見郭新萍今天是如此的不知趣,他想了想,當即就站起身來。
他義憤填膺的開口大聲說道:“郭新萍,你憑什麼說不行?在我們宣傳部,你就得聽組織上的安排!再說了,那個工作本來就不是你能夠勝任的。畢竟我們大家都知道,你那普通話說的又不標準,聲音又不大好聽。你天天躲在那廣播室裡頭那是沒見著,那些職工們一聽到大喇叭裡頭傳出你的聲音了,一個個都伸出手指頭,把自己的耳朵給堵著。沒堵著的,借都要借點棉花來……”
郭新萍一聽到陳康健說出如此過分的話,她那臉色當即就氣得通紅。
“陳、康、健!你!……”
高江源見他們倆又開始針尖對麥芒,大聲的吵起來了,他當即對著他們猛喝一聲道:“行了!彆鬨了。”
製止了大家之後,高江源便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你們也不想想我的良苦用心。我這也是為了我們部裡頭著想。媛媛同誌適合乾這個,有這個優勢,那我們就應該大力的發揮她的特長。不能因為她年紀小,想著論資排輩,把她的才能給埋沒了。”
看到郭新萍這個時候臉上還有一絲絲不忿閃過,高江源當即又轉過頭對著郭新萍做著思想工作的道:“郭新萍,陳康健說的那一番話,其實也不算是錯的。因為,我們廠裡頭的那些職工對你那聲音,確確實實是有很大的意見。劉工會主席在過去一年當中,都收了好多個職工投的意見信。他們一個個的,都是指名點姓的要求,把你這個廣播人員給換掉。還說咱們宣傳部從來都不會為職工健康和身體著想,專讓你天天在大喇叭前念報!郭新萍,我就不信你自己真不知道,工廠裡的那些職工聽了你的聲音聽多了,想打人的?”
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的陳媛媛,聽到陳康健,還有高江源你唱我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埋汰人的話,她當即就差那麼一點壓不住自己到了嘴邊的笑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