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報應來了 都是愛情的鍋啊!……(1 / 2)

陸行寬接收到宋知梔的信號, 微微點了點頭。

岑光遠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互動,還在自顧自地認真回答:【我偷天台鑰匙的時候,被西西發現了。】他抿起嘴角, 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笑了笑,才繼續說:【她抓著我不放,所以我騙她,說我要去頂樓收曬的被子,她才肯鬆開的。】

宋知梔輕聲誘導:“要是西西發現你騙她,一定會傷心的, 你要去找她道個歉啊。”

岑光遠抬了抬手,又放下了,慢慢地垂下眸子, 眼裡的光, 隨著天色, 一點點地黯淡下去。

趁現在!

陸行寬猛地奔過去,一把將他拽了下來。

岑光遠猝不及防之下, 一屁股坐在了地麵上,他還要掙紮,卻被陸行寬牢牢地圈住了,一動都不能動。

宋知梔蹲在他麵前, 認真地看著他,說:“坐在圍欄上, 很危險。”

岑光遠麵露不屑,仿佛在說:又不是小孩,誰還不知道這個。

宋知梔繼續說:“既然知道危險,那你上去做什麼?”

岑光遠不說話, 看了陸行寬一眼,手被按住了,沒辦法說話。

陸行寬輕輕鬆開他的手。

岑光遠眼裡滿是得逞的光,在地上滾了一圈,逃出陸行寬的包圍圈,起身就想跑,手肘被突然拉住了。

他回頭一看,是宋知梔,心下一鬆,正想大力地甩開,就感覺渾身一麻,險些跌倒在地,幸好陸行寬心眼實,接了一下。

宋知梔收起了笑意,板著臉問:“小遠,能跟我們好好聊一聊麼?”

岑光遠頹然地看著他們倆,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你偷偷來天台乾什麼?”

【自殺啊,不是很明顯麼?】

宋知梔心裡歎口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

岑光遠嘴角無力地牽起一絲笑,比劃道:【我從小就生活在這裡,福利院的小院子,我已經看厭了。】他仰頭看了看天空,眨巴眨巴眼睛,才繼續說:【我年紀越長越大,又是個啞巴。阿姨們隻會跟我說,你最乖了,就不管我了。後來,大家好像都看不到我了,沒有在乎我是不是開心,也沒人問我吃沒吃過飯。】

他壯著膽子發泄完這一通,好像突然失去了勇氣,默默地低下頭,抱著膝蓋坐在地上,麵無表情,毫無生氣。

宋知梔心底發沉,在福利院裡,越小的孩子,受到的關注會越多,這是很正常的事,因為幼兒的生活尚不能自理。但是像岑光遠這種半大不大的孩子,心思又很細膩的,受到的關注太少太少,心理就出現問題了。

他甚至連死是什麼都沒有意識到,或許隻是以博關注的方式,在求助。

“你有跟院長或者阿姨說過嗎?”

岑光遠搖頭,說了有什麼用,她們又不會聽。

宋知梔的手機響了,是周院長的電話,她起身,稍稍走遠了一點接,詳細說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事情。

岑光遠低著頭,突然聽到一道男聲響起,毫無情緒起伏地說:“我以前也跟你一樣,什麼話都不說,默默悶在心裡。”

他沒抬頭,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陸行寬也沒看他,眼睛還是注視著宋知梔的方向,繼續說:“後來我發現,隻要說出來,想聽到的人,自然會聽到的。”他說完,才轉頭,看著岑光遠,“你看,你今天說出來了,我們不就聽到了,要不要嘗試一下?”

岑光遠猶豫了一下,慢慢地抬起頭,表情小心翼翼地:【可是彆人會不會覺得我不懂事啊?】

陸行寬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吭聲。

岑光遠覺得自己理解了他的意思,就算沒人回應,也要去做,他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小遠。”周院長從樓梯衝上來,大喊了一聲,跑過來檢查了一下,“你沒事吧?”

岑光遠搖了搖頭,偷偷在周院長的懷裡蹭了蹭,眼睛終於帶上了一點笑意。

陸行寬這才站起身,走到宋知梔身邊。

宋知梔偷偷問他:“你剛剛跟小遠說什麼呢?”

陸行寬麵色奇怪,湊到宋知梔耳邊,說:“我看不懂手語,大概猜到了,就安慰了兩句,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咚”的一聲。

兩人回頭,隻見岑光遠踏過一塊鐵板,向他們走過來。

他站定了,先看了看陸行寬:【謝謝你,我剛剛跟院長媽媽說過了。】她還摸了摸我的頭。

陸行寬眼底是掩飾得很好的茫然,還有一絲慌張,麵上卻沉穩地點了點頭。

宋知梔看出來了,心裡悶笑,卻見岑光遠轉向她,滿臉好奇地問:【姐姐,你剛剛用什麼辦法讓我身上麻了啊?】

“是穴位。”宋知梔回答。

岑光遠睜大了眼睛,問:【是武俠片裡的那種?】

“不。”宋知梔笑眯眯地說:“是中醫裡的。”

岑光遠默默在心裡琢磨開了,中醫啊——

宋知梔也沒想太多,跟周院長告彆之後,就準備趕回家了,出來之前說好了要回家吃晚飯的。

兩人回到家裡時,宋文清和季婉芳正坐在餐桌上等著,見他們回來了,宋文清趕緊去廚房端菜,季婉芳解釋道:“沒想到你們回來得這麼晚,你爸又把菜拿去鍋裡熱著了。”

陸行寬十分有眼力見,脫下外套,就趕緊進廚房幫忙端菜了。

宋知梔見狀,向媽媽眨了眨眼,看我男朋友,多懂事的。

季婉芳心裡倒是詫異,以往梔梔去過福利院回來,心情都會比較低落,今天居然難得的心情尚好,難道是有小陸陪著的緣故嗎?嘖嘖嘖,這就是愛情的力量麼!

坐在餐桌上,宋知梔才說起了今天的事,事無巨細,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陸行寬覺得自己悟到了,努力地學習著,以後每天也要跟梔梔彙報的。

說完岑光遠,宋知梔還是歎了口氣。

宋文清也歎了口氣,那孩子跟幼時的自己何其相似,隻是自己還有家人,那個孩子,卻隻有陪伴在身邊的工作人員。

陸行寬在桌子下,用腳輕輕碰了一下宋知梔,示意她看看爸爸的神色。

宋知梔偷偷地看了宋文清一眼,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反正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乖順地轉移了話題:“對了,爸媽,陸行寬後天要出差,他明天上午就要回去收拾東西了。”

宋文清和季婉芳聽到這個消息,趕緊用公筷給陸行寬多夾了好些菜,笑著讓他多吃一點。

陸行寬卻十分恍惚,簡直就像一個晴天霹靂,我怎麼突然被逐出去!他委屈巴巴地看向宋知梔。

宋知梔對著他調皮地眨了眨眼,那意思是,等下再說!

陸行寬頓時安下心來,他對宋知梔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梔梔絕對不會欺負我的,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深意在。

他低下頭,準備吃飯,就見自己的碗裡,已經堆成了小山,他趕緊道謝,然後專心解決這一大碗食物。

吃完飯,按照慣例,宋知梔和陸行寬收拾碗筷,去廚房洗碗。

陸行寬覺得她累了一下午,不讓她洗,“放心,就這幾個碗,我一會兒就洗好了。”

宋知梔笑著說:“其實,你不在的話,也是我來洗。不過,你這麼主動地話,那我就真的偷懶咯!”

陸行寬笑著點頭,“嗯。”以後都不讓梔梔洗碗。

他臉上的寵溺都要溢出來了,看得宋知梔都有點害羞,她舔了一下唇角,輕笑著問:“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明天上午讓你回家啊?”

陸行寬一臉的理所當然,回答道:“梔梔會跟我說的。”

宋知梔樂了,逗他:“你這麼篤定啊,那我不跟你說了。”

陸行寬警覺性很高,看了宋知梔一眼,隻見她滿臉笑意,他配合地說:“說一下,我想聽。”

宋知梔眉眼彎彎地,問了一句:“你不想帶我去你家認認門嗎?”

想啊!怎麼會不想!

陸行寬動作一頓,忽然明白過來宋知梔話中的意思,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問:“你明天要跟我回家?”

“對啊,看你歡不歡迎咯?”宋知梔笑眯眯地說。

“歡迎,當然歡迎!”陸行寬瞬間門興奮起來,心裡澎湃萬丈,臉上卻依舊波瀾不驚,如果忽略掉他突然加快的洗碗速度。

宋知梔都快被他笑死了,這個渾身洋溢著乾勁的樣子,太可愛了吧,越來越想逗他了。

宋知梔咬著唇,小心翼翼地問:“哥哥,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哥哥——哥——哥——

陸行寬眼神一下就恍惚了,心仿佛墜入了糖果的夢境,甜又不膩。

宋知梔悶笑,陸行寬大概是不知道這個梗吧,表情好有意思,她心裡的小人兒已經倒地不起,笑得四仰八叉的。

陸行寬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手裡拿著的那個碟子,花紋都快被他磨掉了。他回頭,呆呆地回頭:“不介意,明天我做飯給你吃。”

“好呀好呀!”

兩人懷抱著不同的期待,各自墜入了夢鄉,又在夢境中相逢。

一大早,陸行寬就起來了,驚奇地發現,宋知梔也起來得很早。

宋知梔白了他一眼,“這麼吃驚乾什麼?我又不老睡懶覺。”

可是我跟你認識這麼久,就沒見你7點之前回過我消息啊!

這話,陸行寬也隻敢在心裡想想,根本不敢說出口,一臉乖順地點點頭——對,梔梔說得對!

一旁的季婉芳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也不知道今天發什麼瘋,搖了搖頭,實在不好意思戳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