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枕邊教夫(2 / 2)

“或者這個親近的人不是王爹爹,或者他真的背叛了你,那一小包□□,你覺得自己能躲過嗎?”

“所以你必須常懷戒備之心,多思多想,留個心眼。”

房間裡沉默下來,隻有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

應寧揉了揉他的頭發:“你想一想,我們睡吧。”

長夜漫漫,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身邊的呼吸聲逐漸悠長平緩,平日裡他們是依偎著睡的,但似乎從來沒有察覺到秋天的夜晚已經有了涼意,現在分的開一些,沈知鶴就覺得涼風順著兩人之間的縫隙鑽進去,讓他冷,也毫無睡意。

仿佛生疏的又回到了雲安城王府的小日子期間。

理智上,他知道應寧說的是對的,但是情感上,他對王爹爹正是感情澎湃的時候,對應寧的話天然接受不了。

應寧也不是不知道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但是白日裡這件事更是不好提及。一是王爹爹沒有醒來,擔憂的沈知鶴可能更聽不進去。

王爹爹醒來以後互訴衷腸時提出質疑,不僅王爹爹,站在同一地位的沉書沉墨肯定也會有想法。

隻能夜深人靜,妻夫親密時來談好一些,但是沒想到沈知鶴仍然這樣抵觸。

但應寧卻又不能不說,雖然殘酷現實,但是沈知鶴坐在這個位置上,有些事情是必須早點看清楚看明白的。

現在有反賊,未來還不知有什麼呢。

應寧安撫的拍了拍沈知鶴的肩膀。

這一夜沈知鶴顯然是沒有睡好的,輾轉反側,十分煎熬,晨起時眼裡還有紅紅的血絲。

兩人用膳時也是氣氛淡淡,應寧皺了皺眉:”你要不再睡會?”

沈知鶴笑了笑,隻是神色淡淡的:“不用了,妻主。”

應寧有點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沈知鶴的態度明顯很不對,這是還在彆扭呢。

她想要說點什麼,就聽見外麵侍人傳話,仲守求見她。

應寧一愣,想了想讓仲守去前院書房等著。

她則收拾一下準備去前麵見她。她起身離開,沈知鶴卻忽然喊住她:“妻主!”

“嗯?”應寧疑惑回頭,卻見沈知鶴眼裡淚跡一閃而過,語氣卻是強撐著的淡然和疑惑:“妻主,我知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可是,人真的能對所有事情保持理智嗎?”

應寧身形一頓,她忽然笑道:“大約是不能的,阿鶴。”

“人是感情動物,總會有感情超越理智的時候,但是人可以及時止損。所以我提醒你,就是希望你陷入感情的時候,能夠冷靜下來,不受到更大的傷害,保護好自己。”

也不要不管不顧的去撞南牆,最後遍體鱗傷。

尤其是在王爹爹的事情上。

於是應寧轉身認真道:“你要認清,主是主,仆是仆,他向你坦誠□□之事本來就是本分,而不是功勞!”

“相反,他不坦誠,已經是背主了。”

她雖然不能窺探沈知鶴和王爹爹的私人相處,但是這幾個月的相處,王爹爹在和不在時沈知鶴的變化,也能隱隱察覺一點端倪。

她不否認王爹爹對沈知鶴的感情和照顧,但是這種感情已經束縛到沈知鶴了。

甚至,從那一包“□□”開始,這種感情已經不隻是束縛了,而是變成了拿捏。

沈知鶴隻是外在的端莊大氣,內裡是真的柔軟天真。從另一個方麵來說,他對親近的人是軟弱的,容易順從的。

平時這樣的人好相處,也是仆人眼裡的和善人,但是現在親近的人變成了王爹爹,王爹爹的身份是仆,沈知鶴是主,他這樣的性格就危險了。

因此主子一旦軟弱,主仆間的關係主次可能就會不知不覺發生偏移。

這是禦下之道。

這時候的王爹爹即使仍然是好,但好的同時,他的主觀會更多的主導沈知鶴。

沈知鶴垂下頭:“我知道了,妻主。”

應寧歎息一聲,走回去,抱了抱他,然後吻輕輕的憐惜的落在他的額頭上。

沈知鶴驀地就落下一滴淚來。

昨夜的家書,王爹爹,讓他更多的生出孤寂之感。他輕輕探出手,慢慢落在應寧臉側,喃喃道:“可是妻主,我想試著相信他一次。”

他相信,王爹爹是個好的,那麼多年啊,從有意識有記憶開始,王爹爹就在他身邊了。

父親端莊威嚴,他對他敬重有餘,親近不足,不免是移情到王爹爹身上的。

那些學習規矩手腳青青紫紫的夜晚,隻有王爹爹抱著他的腿揉搓散淤,輕聲哄著他睡覺。

那些快樂沮喪,也隻有悄悄分享給王爹爹。所以,他怎麼冷淡呢?

應寧意料之中的點點頭:“好。”

“妻主?”

應寧隻揉了揉他的頭發,沒有解釋。

她想,人大概都是這樣的,總要親自去撞一遍南牆,才會學會豎起盔甲,學會閃躲。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明明知道那麼多道理,卻總是犯錯受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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