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 內訌,背叛(1 / 2)

兩個人離開的果斷迅速。

原地, 軍師聽見兩人徹底離開的動靜,頓住腳步,一口氣鬆懈下來, 卻忽然腿一軟, 跌坐在地上。

烏泱泱的一群人姍姍來遲,看見虛弱到跌坐在地上的軍師都是一驚, 小心翼翼圍攏她道:“軍師, 你怎麼了?”

也有人早就遠遠的看到了應寧和仲守的背影:“軍師,哪裡來的人, 俺這就去將人抓過來給你報仇!”

隻是她們剛剛轉身, 就聽到一聲冷喝:“不準去, 回來!”

軍師嗬斥一聲,叫嚷著要去追應寧和仲守的人無措停下來站在原地。不明白她為什麼發這樣的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

軍師拒絕了其他的人的攙扶,撐著地上勉強站了起來,她看向要追人的那個女人,目光有點冷:“你知道她什麼身份嗎?貿貿然就去追?她若是落在我們手裡, 彆說招安,我們一個人都活不了!你這是要害死我們。”

這下, 原本被嗬斥的要追應寧的人臉上的不服很快消失了,後知後覺的多了一點後怕:“多謝軍師為俺們著想。”

這些日子招安一直在扯皮, 她們也是關注著的。甚至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她們沒有那麼大的誌向,還是渴望財富和安定的。如果抓到應寧會讓這些財富都消失不見, 那她們選擇不抓。

軍師這才收回目光。

她穿的白衣,衣裳上有什麼痕跡都很明顯,剛才和應寧滾了幾圈,衣裳上都沾了許多泥土印記, 上麵還有不少擠壓的青草汁液和枯枝落葉勾纏著,十分狼狽。

就是有些潔癖,她皺著眉頭拍了拍,將能夠處理的汙漬都處理了。隻是當她的手落在前襟上的時候,她頓住了。

白色的前襟上,零散的飛濺了一些血液,現在還正濕潤鮮紅。

軍師手控製不住的一抖。

血液……

她忽然回憶起掌尖匕首的冰冷,應寧與她相貼的熱度,最後是倉促之間一刀紮進應寧的肩膀,血液湧出,瑰麗鮮豔的顏色帶著溫熱幾乎染透了應寧整個左肩。

那顏色仿佛就在她眼前,刺的她眼睛一疼,她閉上眼不敢再看,冷聲吩咐道:“回城!”

*

另一邊,仲守背著應寧飛快遠離,察覺到後麵沒有跟上來的動靜,她才鬆了一口氣。

蟻多咬死象,她帶著應寧,應寧又受了傷。如果那群人真的追上來,她們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應寧能夠察覺到她的驟然放鬆,也有點愧疚。她用好的那隻手拍拍仲守的肩膀:“找個好的地方把我放下來吧。她們不會追上來了。這次是我大意了!”

說到後麵,她頗有些咬牙切齒。

她實在沒想到,一個女人對付另一個女人,竟然還有這麼卑鄙的招數。

她竟然……竟然……

應寧想不下去了,隻覺得耳垂火燙燙的。

兩個人的交鋒都是在短短時間之內完成的,仲守一路在追,其實並沒有看清楚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隻記得兩個人湊的格外近。不過現在應寧咬牙切齒的語氣,她心裡一凜,下意識的覺得危險,不敢問了。

總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就對了。

應寧努力將那種不自在,不舒服的感覺壓下去,然後略過這個話茬道:“那個軍師……不會把這件事情鬨大的。”

應寧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肯定道。

雖然那個軍師卑鄙又無恥,還往她身上捅了一刀。

但是說起來奇怪,應寧並沒有察覺到什麼惡意,甚至……那應該無論如何避讓都會插進心口的匕首,最後插在了她的左肩上。

包括最後,看到仲守來的時候,她也是有機會挾持應寧逼退仲守的。

應寧不是自負,她再是名聲平平,但若抓住了她,無論是之於軍師,還是之於一群起義軍。

她絕對會是一個很好的籌碼,當然相應的風險也要增加一些。

了解長樂親王府的軍師不會不懂這筆賬要怎麼算。

可是她最後什麼都沒有選,反而選擇了逃跑。

若不是後麵烏泱泱跑出來的那群人,今日的勝負猶未可知。

不過就是因為她做出的舉動跟行為,反而讓應寧感覺到更迷惑了。

她一時想不通,也不勉強自己再想了,大不了再一探究竟就是。

這裡離她們出來的營地有些距離,仲守擔心應寧的傷勢,又不必擔憂後來的追兵,乾脆就在周圍搜尋了一圈,尋了一個凹進去的乾燥角落將應寧放下,然後查看她的傷勢。

匕首還插在應寧的肩膀上,冰冷死寂的烏灰色格外鋒銳,大半個匕身都在應寧體內,若是再使點勁兒,說不定就是一個對穿了,因此應寧的整個左肩都已經濕透了。

仲守皺眉,從懷裡掏出金瘡藥,然後拿出自己的匕首,要將應寧邊上的衣衫撕開,怕待會兒拔匕首的時候牽扯到造成二次傷害。

隻是她剛剛伸手,應寧就不自覺的躲了一下。

仲守一愣,應寧也是一愣,然後就是咬牙切齒的想要說臟話了:“下次遇到那個女人,我一定要好、好教、她、做、人。”

現在搞得她對女人都有應激反應了。

仲守摸摸鼻子,十分好奇那個女人到底對她家小姐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不過她不敢發問,垂頭隻看自己的手裡的金瘡藥。

應寧咬牙:“重新來吧。”

這回提前準備了,就順利的多了,仲守將這一塊布料單□□開,這才給應寧拔了匕首,然後飛快的撒了金瘡藥,將傷口包紮好。

這隻是粗略的處理方法,暫時止住了血而已,更詳細的處理肯定要等回到營地了。

等到傷口包紮好,應寧的臉色都白了一個度,山林裡氣溫低,她又失血,現在的感覺可稱不上什麼好。

仲守也不敢耽擱,趕忙收拾的東西要帶她回去。等到要處理那把匕首的時候,應寧目光冷了冷:“拿東西收起來。”

到時候她總要親手還回去的。

她們回到營地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憑借著副官給的令牌倒是絲毫沒有耽擱,直接就進去了。

不過應寧受傷的事情因為太明顯,不少士兵竊竊私語間,很快就傳開了。因此還不等應寧洗漱好,得到消息的韓將軍和副官很快就過來了。

應寧簡單洗漱後勉強換了一身衣裳,掀開隔斷就看到了臉色黑沉的韓將軍和不再帶笑的副官。

看見應寧身上蒸騰的水汽,韓將軍冷哼一聲:“嬌生慣養,瞎講究。”

應寧絲毫沒有被訓斥的自覺,甚至還點了點頭:“對!”

她就是習慣了乾淨,穿著沾著雪,混著泥土的衣裳,她是怎樣都不自在的。

更何況,她眼神暗了暗。摸了摸被自己洗的泛紅的耳垂。

韓江軍被她氣個倒仰,跟著來就算了,不安安分分待在營地裡,非要出去,出去了還帶一身傷回來,以後長樂親王那個護犢子的瘋女人肯定會記恨上她的。

現在好了,帶著一身傷,還不知好歹的要去沐浴洗漱,她隻覺得怒氣憋都憋不住,正要發火,板著臉的副官就扯了扯她的袖子。

韓將軍:……

韓將軍想到來時副官的叮囑,一口氣不順暢的憋在心口。

副官這才平靜的看向應寧:“二小姐的這傷口還沒有好好處理吧,將軍帶了軍醫過來,不如讓軍醫好好看看吧,可彆留了什麼根子。”

應寧來回看了兩個人一眼,眼裡泛起一點奇怪的光,然後很快她就移開視線,坐了下來,將手伸出來。

副官身後很快走出一個背著醫箱的大夫。

大夫先給她把了把脈,然後又解開應寧的衣裳,查看了她的傷口,很快她就皺了皺眉。

“二小姐這傷要好好養著,匕首紮的太深了。”

這時候韓將軍和副官也看到了又深又猙獰的傷口,她們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應寧點點頭,這會兒倒是很乖巧:“好。”

捅的這麼深,她也不想留下什麼根子。等到老了陰雨天就痛,那可就受罪了。

大夫看她之前的表現,還以為她桀驁不馴,是個不會聽醫囑的病人,現在又看她這麼乖巧,反而有些拿捏不準了,於是試探著叮囑:“那待會兒我給你開幾服藥,你一定要準時一頓不差的喝了。”

應寧點頭:“好。”

如果有條件,她肯定會是非常遵醫囑的。

大夫終於放下心來,重新給她處理了傷口,又提筆到另一方去開方子了。

這時候韓將軍才問她:“是誰傷的你?”

應寧抬頭:“就是那個不知名姓的軍師。”

韓將軍皺眉:“她不是已經很多天沒有出來了嗎?怎麼今天又出現了?”

之前銷聲匿跡的徹底,沒想到應寧來的第一天就給撞上了。

韓將軍看向應寧:“這次造反,她算是首惡,即使是招安,她的罪責也逃不過,到時候抓了她再交給你處置吧。”

明天就是新一輪的招安談判了,韓將軍準備在這次談判上用應寧受傷的事情再逼迫一步,希望儘快完成這次的聖旨。

應寧點點頭,內心卻不怎麼抱希望。

她有感覺,那個女人不可能就這樣束手待斃,然後讓自己罪加一等。

因此她想了想,當天晚上就帶著仲守又摸黑回了城牆樓下,然後沿著白天掃尾留下的痕跡,摸進了昌門城。

兵貴神速,她不能給軍師反應的時間,索性殺個回馬槍,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獲也說不定呢。

仲守原本是勸她休息的,畢竟不想留病根可是自家這位主子,結果被應寧一說,也覺得十分有道理,當然也有可能是察覺到了自家主子蓬勃的怒氣,因此沒有多猶豫,兩個人就達成了一致。

進了昌門城以後,才發現夜裡的昌門城也熱鬨的很。因為裡麵多是反賊,身份上的乍然提升很是讓她們有些失態,因此城裡的酒樓,小倌館可謂是通宵達旦,十分熱鬨。

應寧即使塗黑了臉一路走過去,也遇見有人自來熟的,想要勾她肩膀,約她一起去玩樂。

應寧隻好和仲守一路快速繞過去,身上愣是驚出一身冷汗。

“這也太不講究了吧。”仲守吐槽。

不過也由此可見,現在的昌門城裡,約束有多差。

這樣的夜夜笙簫,現在的昌門城簡直是一個紙老虎,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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