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寧的手一縮, 看見他這樣直直的倒下去,她下意識的伸手想抓住人,但手使不上勁兒, 這樣看起來反而從頭到尾看起來沒有什麼動作。
倒下去的過程中及時抓住床沿的於南方看著無動於衷的應寧苦笑一聲:“原來……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在意啊。”
他是女子時應寧拒絕,是男子時似乎也沒有瞧見半點動容, 那麼多天,應寧的態度沒有一絲心軟。
他再是自欺欺人,現在也瞞不過自己了。
他闔上眼,直直昏倒在了床腳。
應寧遮掩下目光裡的一瞬間的慶幸, 看著昏迷過去的於南方抿了抿唇, 眼神又慢慢變得平靜起來,雖然於南方昏倒的猝不及防, 但是不可否認,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她試探著慢慢挪著手靠近床邊,然後拉住床沿想要坐直。
隻是她高估了現在身體的力氣, 隻是短短距離的移動, 她的額頭就冒出了冷汗,身體操控了卻無能為力毫無反應的感覺, 更是讓人心燥。
但應寧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 她抿著唇,一點一點將手試探出去, 力氣不夠時,就故意讓自己的身子傾斜。
隻有這樣,坐的不穩當的她會倒下,也有可能從床上摔落下去,然後達到她想要移動的目的。
隻是不知今日會不會幸運。
幸運到她能摔落下去,然後成功在於南方身上找到讓她四肢癱軟無力的解藥。
也不知她挪了多久, 靠在床背上的平衡終於被她自己破壞了,又因為手勾了出去,她傾斜的方式,是直直往床外跌落下去的。
她積攢著力量,毫不猶豫的借著倒出來的力道落在了地上。
“嘭”沉悶的聲音響起。
因為沒有半點保護和躲閃的技巧。應寧瓷實的砸落在了地板上,和於南方緊緊挨著,甚至有一部分砸在了他身上。
應寧頓了一下,她怕這一下把於南方直接砸醒了。但是半響,都沒有察覺到於南方醒來的動靜。
那就應該是沒有醒。
她試了一下於南方的呼吸,平緩悠長。
應寧淺淺鬆了一口氣,然後試探著伸出手在於南方的身體上摸索起來,隻是等她熬出一頭汗,將於南方身上袖袋,腰間的荷包,一一摸過以後,竟然什麼也沒有摸到。
她皺了皺眉,難道於南方沒有將解藥帶在身邊嗎?
這時她想起了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胸口的內襯處,也會有人習慣把東西放在那裡。
隻是她之前因為於南方已經變成一個男子的事實,沒有摸過那裡。
但是現在……
應寧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她將手放到了於南方的胸口,沿著衣襟摸了進去內襯。
這一次,果然有了不同的發現。
她摸到一個細細長長的小瓷瓶,很有可能就是身上的解藥。
她臉色慢慢欣喜起來,將小瓷瓶握住,隻是握住瓷瓶時,她不經意間感受到掌心下的胸口震動的頻率,一下,一下,又一下,如擂鼓般在她的手掌下麵躍動,很快,很急,也很響。
仿佛就響在她的耳畔。
應寧知道,這是心跳。
但這不應該是一個昏迷過去的人應該有的心跳。
她勃然色變。
於南方……醒了?
這個結果令人驚駭,讓應寧不知從哪裡積蓄了一股力氣,一把將瓷瓶抽了出來,然後猛的磕在地上。
如果於南方醒了,她現在的結果,隻能大膽的賭一把了。
賭手中的這個瓷瓶裡麵裝的是解藥,讓她能夠恢複力氣自救。
“嘭!”瓷瓶應聲而碎,身旁一直安安穩穩躺著的於南方也緩緩撐起身子來,他看了一眼旁邊被應寧瞌碎的瓷瓶,然後目光落在應寧身上,似喜似悲。
“阿寧發現了嗎?所以想要賭一把?”
應寧沉默著沒說話。
聽見於南方道:“我原本以為你對我是有一點關心的。”
“從床上摔下來摸我鼻息的那一刻,但其實解藥要比我更重要,對不對?是不是,你摸我鼻息的那一刻,我死了,會讓你更高興一些呢?”
他喃喃自語,眼尾發紅的盯緊了應寧,對地上碎裂的瓷瓶視而不見。
應寧撇過頭看像瓷瓶,心緩緩沉了下去,於南方這樣視而不見的態度,這瓷瓶裡應當不是解藥。
她賭輸了。
於南方也順著她的視線緩緩看向那個瓷瓶,卻又突然笑了:“你之前以為是解藥,所以很高興,對不對?”
“那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哦,你肯定會更高興的!”
他眼神裡有了一點癲狂和詭譎的笑意,看向應寧:“這瓷瓶裡可是……春——藥呢。”
兩個字被她拉長了,著重了說,生怕應寧錯過重點似的。
然後如願看見一直平淡無波的應寧終於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