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寧微微頷首:“若是解決不了,還是可以來找我。”
她摸了摸青葉的頭,似乎輕輕歎息了一聲:“不要什麼事情都埋在心底。”
青葉感受到她手掌的溫度,心裡也慢慢的浮現出暖意,他甚至彎了彎唇:“我知道的,小姐。”
應寧就轉身走進了內室。
青葉靜靜的站在原地,把今夜的事情重新理了一遍。頭上似乎還有應寧掌心的溫度,青葉就慢慢笑了起來。
每個人心裡都有陰暗麵,小九算是成功的挑起了他的陰暗麵,可是再多的負麵情緒又有什麼用呢?隻要一您的一個目光,一點碰觸,甚至一個關心的話語。
那些陰暗麵都會不堪一擊,紛紛潰散。
他從當初選擇這一條路的開始,直到現在,甚至會是未來,他對自己的定位都很清晰。
他隻會是應寧身邊的一個侍人。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是應寧身邊唯一的人,甚至應寧不會有太多的感情能夠分給他,他會尊重自己的正室,也會有自己的藍顏知己,甚至最後也可能會有生死不渝的愛人。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這是他唯一能夠牢牢抓住她的機會,能夠陪伴在她的身邊。
他也相信隻要自己永遠不去挑戰應寧的底線,應寧就絕對不會辜負他。
這是他從小陪在應寧的身邊一起長大得來的底氣。應寧對待外人,也許冷酷,也許溫柔。但對自己人永遠長情,永遠溫柔,永遠富有責任感。
他輕輕笑了笑。
小九,一個一直被應寧提防,被嫉妒驅使,驕傲又自負的人,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說應寧涼薄呢,他懂什麼?
他甚至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剛才下手輕了。
內室裡傳來水聲,應寧的聲音傳出來:“青葉,重新拿件乾淨的衣裳進來。”
青葉輕快的應了一聲,取了一件乾淨的衣裳,笑著繞進內室:“小姐,怎麼了?”
應寧微微歎息一聲:“因為我剛剛拉乾的布巾的時候,把放在一旁的衣裳也全部拉到地上去了。”
她捂住額頭,有些懊惱:“走神實在不是一個好習慣。”
青葉失笑:“小姐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應寧攤開掌心,悠悠道:“還是很多的,比如於南方的身份,小九的身份,還有現在外麵越來越亂的局勢,甚至有些擔憂娘親,她年紀大了,這個時候在戰場上可讓人擔心。當然還有你……”
青葉微微怔住。
聽見應寧道:“從進來就不高興了,是因為小九的事情?你把他送過去以後,他又同你說了什麼嗎?”
青葉抿唇,那些話其實不是很適宜說,甚至如果應寧問起來,青葉甚至不知道他自己會不會如實回答。
隻是他想了一下。
答案可能大概是會的。
可應寧沒有非要他回答,她隻揉了揉他的頭:“不想說可以不說,隻是你彆妄自菲薄,也不要自我懷疑。”
應寧其實對身邊人的情緒非常敏感,青葉又是陪同她長大的人,她其實對他不說有多麼透徹的了解,但基本的了解還是有的。
他是一個非常謹慎隱忍,非常努力的人,他是真的溫和,但是骨子裡也不缺狠辣和果斷。
不然不可能內院人人敬稱一聲管事,下麵的仆人也沒有犯過什麼大錯。
隻是他總是有些敏感卑弱的,這種情緒和性格在確定了婚約之後尤勝。
那一段時間其實不是她在躲著青葉,反而是青葉在躲著她走。
後來他身上也時不時有低落,陰暗的氣息,那時候應寧就想告訴他:“青葉,你也是我身邊很重要的人。”
隻是那時候這句話總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沒有說出口,現在應寧認認真真的把她說給了青葉聽。
也許她對青葉是沒有那樣女男之間的悸動,但是應寧也很想告訴他,那麼多年的陪伴,他其實是她身邊很重要的人。
青葉微微抬頭看她,應寧的目光也溫柔和緩地看著他。
青葉紅著眼眶就笑起來:“那我現在可以做一點出格的事情嗎?或者說出提一點出格的要求。”
應寧笑了笑:“我現在在哄你高興,大概率是會答應的。你做吧,隻是做完以後我難免會秋後算賬。”
青葉不可置信的看她:“小姐,你怎麼變得有些摳門起來了?”
應寧笑:“難道我不是從小就是這樣的嗎?”
青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後突然道:“可是這件事情即使會被秋後算賬,我也挺想做的。”
他看向應寧:“小姐,明天我縫製一本冊子,然後你能在冊子上寫滿我的名字嗎?”
應寧微微一頓,目光看著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