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八十七章 套個麻袋(2 / 2)

應寧完全不知道家裡的這樁小事,這次外麵比上次回來還要更混亂一些,因為她們又準備低調行事,不欲挑起爭端。因此她們雖然加緊了速度,還是將近耗費了一個月才到的西北。

這邊和雲詔完全是兩個氣候和地貌,雲詔一麵林木深深,一麵靠海,雖然到了夏日,那也是宜居舒服的。

而西北風沙漫天,空曠悠遠,烈日直直的曬在臉上,來往的行人也更為粗獷朗朗,是和雲詔截然不同的景色和風情。

不過這也方便了應寧一點,她作為外來者,完全可以因為不習慣或者不適應,全天候的帶著麵紗或者鬥笠,擋風擋陽而不引起彆人的注意。

她們進入西北的地域以後,就決定去邊境的安定關守著。

因為這邊的城池和南方不同,過於開闊的地勢讓曆朝曆代一直在修建長長的城牆相連作為對外邦部落的防禦。

到了大應,長城就已經修建的很完善了,隻要定期的修繕就可以,而為了管理,西北這邊隻有安定關和定柱關可以允許普通人通往關外。

但是離北地和京城最近的關口則是安定關,應寧分析了一下於南方謹慎又自信的性格,乾脆就來安定關守著了。

隻是仲守有些擔心:“小姐,我們去安定關的話,會不會被安定候發現呀?”

安定候?應寧恍了一下神,說起來這是一個她極佩服的人,或者說這一侯府一家,都是她佩服的。

安定關之所以叫安定關,就是因為立國之初,安定侯府世世代代像一根頂梁柱一樣佇立在這裡,保一方平安,守大應安寧。

以前沒有長樂親王異軍突起的時候,北地其實也是由安定候一家鎮守的。

她們鎮守在這裡,每當發生戰爭,安定侯府總是一馬當先,身先士卒。

那麼多年,她們家用血肉之軀,在安定關也累成了一個人肉城牆,死死捍衛這裡,讓來犯之敵不敢前進半步。

隻是她們家的祠堂,也因此寫滿了英烈的名字。

應寧沉吟了一下:“應該不會吧?不過即使發現了,我們求求情也應該能過?”

畢竟彆人不知道的是,當代安定候和長樂親王的私交其實不錯,若不是不合適,這兩人一定是會結拜成異姓姐妹的。

“而且安定關這麼大,安定候要麼在安定城,要不就在關外的軍營駐守,應該也看不到我們的。若是看見了,這麼多年不見,不報名字也許早就認不得了。”應寧猜測道。

仲守隻能點了點頭:“我還是希望不要被發現,安定候為人正直,最是忠君報國,到時候要告訴了陛下呢。”

應寧隻能道:“那我們藏好一點,不要讓安定候為難就好。”

因為不確定要待多久,應寧和仲守乾脆租了一個小院,學著於南方也做起了遊商的生意,這個群體在安定關的勢力龐大,消息靈通。

再加上於南方也有一支商隊,這支商隊以前既然沒有被應寧查出任何不妥,就說明這個商隊確實是被遊商隊伍容納的,這也可以成為應寧給於南方釋放出的一個消息。

於南方完全可以通過遊商之間的信息傳遞,知道她在安定關,應寧覺得放出這個消息,如果於南方得知了,他一定會過來的。

在等待的時間裡,應寧每天就穿梭在安定關的大街小巷,這邊的民風也很彪悍,但是是和雲詔不同部落,不同文化碰撞出來的彪悍不一樣。

在這廣袤的西北,武風甚濃,酒水甚烈,土地甚廣。

應寧就在武館中切磋,閒時在草地上和仲守一起縱馬馳騁,在酒樓裡飲酒,遇到喜歡了的,就買下來存著,等著他回去的時候一起送給她的母父。

她可沒有忘記她的母親和父親最是喜歡飲酒,尤其是最烈的酒。

此間事了,也許這酒就是酣暢淋漓的慶功酒!

她很快就和成了這些小酒館和武館裡麵的熟麵孔。

看見她來,小二姐甚至能夠熟稔的笑著迎上來:“寧小姐又來了?今天想玩點什麼?”

“是上台比試,還是圍觀下注?”

應寧拋了一小錠銀子在小二的手裡,看了看場子裡正在交手的兩人就道:“圍觀下注!”

如果他沒有看錯,現在場子裡正在交手的兩個人,應該是這安定關的士兵,換防休沐的,她們動手時的一拳一腳,都非常有章法且勇猛。

而圍觀的人似乎也大多是換防休沐的。

這似乎是這裡的一個約定俗成,換防下來後的前兩天,她們都會相約到武館裡麵切磋切磋,或者去酒館裡麵喝喝酒。似乎也是為了發泄一些力氣或者守城時的壓力,然後才會回家。

場子裡一時都是叫好聲,應寧就挑了一個空位坐下來,跟著觀看,遇到精彩的地方也不吝嗇掌聲和叫好聲。

武館的上方包廂內,也有人靠在窗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場子內的比武。

隻是這麼多年經常看,也已經看的習慣且厭倦了,那人的目光就有些不專心的遊移。

她的目光掠過應寧時,初始也沒有什麼異常,隻是潛意識覺得熟悉就又多打量了一眼。

這第二眼就讓她手裡握著的酒杯忽然受到了擠壓。

她重新凝神看去,就看到了樓下跟著叫好的帶著麵紗的應寧。

她瞳孔一縮,然後猛的站了起來。

應寧……應寧不是好端端的在雲詔嗎?怎麼會在這裡?

她差點就要脫口而出應寧的名字。

隻是下一刻她仿佛想到什麼,又猛的坐了回去。

凳子這樣被她折騰,終於碰撞出一點聲響,也是這點聲響,讓她再次將目光挪到窗外,再一次進行確認。

即使戴著麵紗,身形也有微微的改變,但是這個人的容貌,她絕對不會認錯,這就是應寧。

她的目光一時間複雜起來,既是厭惡防備,也是糾結不安。

應寧……應寧這個禍害怎麼敢出來,還跑到了她們安定關的地盤上。

她磨了磨牙,手癢癢的考慮要不要今晚跟著應寧直接去套她一個麻袋,以報她這些日子的仇。

隻是想起家裡的那個人,這點動靜又變成一點點猶豫憐惜。

不過這一刻她是徹底的把應寧鎖定了。

等應寧看完比賽,離開武館,她就追在身後,悄悄跟了上去。

應寧恍然不覺,又去逛了酒館,到了日暮黃昏,才慢慢的穿過大街小巷返回家中。

後麵跟著的人看著她這樣的悠閒自在,想起家裡人截然不同的境地。拳頭握了又握,牙齒磨了又磨,到底忍不住,在臨街的鋪子出手闊綽的買了一個麻袋,然後重新追了上去。

安定關的地圖仿佛是刻在她腦海裡的。

她記得下一個拐角就是一個人少的巷子,那邊住的大多是老弱婦幼,平時出沒的人很少。正好方便她做事。

想到這裡,她將身上明顯的配飾都取下來收好用活動活動拳腳,然後扭了扭脖子,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以後,快步跟了上去。

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她今天非要狠狠的教訓應寧一頓,方可解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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