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南方點頭:“好!很好!”
他嘴上說的雲淡風輕,手裡卻抽出劍,快如閃電的當胸刺入屬下的要害:“連手裡的東西都握不住還要獻出去的蠢貨,等同背主!我不需要!”
手下的胸口湧出血來,於南方丟開劍柄,淡淡撇開眼:“來人,收拾一下。”
*
應寧很快在宅子的門口收到了這一次的禮物。
她的眼睫微顫,最後還是冷靜下來,讓仲守去尋了陸知江。
陸知江來的很快:“這回又送了什麼東西來?”
應寧冷淡的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看地上的匣子。
陸知江蹲下身看去,手要碰不碰的:“這是什麼?應該不是一個箭匣吧?比如說我動一下它,然後它嗖嗖嗖的射出幾支箭來,然後我陸小將軍就一命嗚呼了。”
應寧看得出來他在緩解緊張,因為誰都不知道這個匣子裡麵會有什麼東西?
是於南方送來的威脅的東西,亦或者是於南方見她不在意以後的對那個男子和孩子的處置。
隻是這玩笑她也不喜歡聽,她在陸知江身旁蹲下身,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胡說八道什麼呢。”
“不過……”她撐著下巴。
“我覺得這不是一個箭匣,反而更像一個梳妝盒。”
畢竟上麵雕花精美絕倫,圖案也是極其喜慶的,甚至她隱隱的覺得有些眼熟,仿佛是在桃花莊一瞥時偶然見過,因為沒有特意去記,這記憶就有些模糊。
“那就拿回去開?”
“那就拿回去開!”
兩個人下了決定,然後抱著匣子進了宅子裡麵,然後將匣子打開了。
這確實不是一個箭匣,打開以後匣子還是安安靜靜的,應寧想要探頭去看,順便將匣子裡麵的東西拿出來,就見陸知江攔了她一下:“不用你,不用你,我來。”
應寧一怔,隨即笑來:“陸小將軍,前些日子還想要套我麻袋,現在就把我當妹妹了?”
這樣護著她。
陸知江耳根一紅,反駁道:“你想得美,我自己有妹妹的,需要你來給我當妹妹嗎?哼!”
應寧失笑:“你說的對,不過你也彆擔心,無論是什麼我都做好準備了的。”
她將陸知江拿著的匣子接了過來:“我沒有那麼脆弱。”
陸知江沒有攔她了,隻嘟囔道:“誰讓你招惹上這樣一個瘋子,還要跑過來自投羅網的。”
應寧搖搖頭:“我也不想的呀,可是覆巢之下無完卵,我既想在他身上報一報以前的仇,也想解決了他,讓剩下的州府平平順順的。”
“不然總會影響到我的……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不然你這麼熱心做什麼?”
陸知江笑:“因為我的職責就是守護安定關啊,對他有威脅的事物都不應該存在。”
兩個人相視一笑,默契儘在不言中。
然後應寧揭開了匣子上麵蒙著的布巾,裡麵倒是平平整整的放著兩件東西。
一件是一條手帕,簡簡單單的,隻在角落裡繡了一朵雲裡探出半顆星星,看顏色已經有些泛黃陳舊了。
另一件也是一塊布料,隻是已經做成了小孩兒的肚兜模樣,上麵繡著白白胖胖的團子,隻是上麵的繡樣隻修了一半,另外一半則泛著陳舊的暗紅色,應寧知道,這是血跡。
陸知江皺眉:“這個肚兜……他竟然給了你肚兜,又給你帕子是什麼意思?”
“雲朵,星星……”
陸知江臉色變慢慢變得難看:“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應寧的眉宇間有些沉思,她緩緩道:“很有可能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你是說……雲……星河在他手上?”陸知江難得的結巴了,她差點要跳腳。
“怎麼可能?”
這幾個元素連起來,又是手帕這樣的陳舊的男子的貼身之物,再和應寧有關,很難不讓對應寧知之甚深的陸知江聯想到雲星河。
可是雲星河已經失蹤了三四年了,所有人都快默認他死了,隻有應寧還在不放棄的尋找。
應寧有些錯顎,但是但似乎也有點意料之中的了然:“我不知道師兄是不是一定在他手裡,但他肯定很了解師兄,你記得的,我和你說過,他的眉眼之間和師兄很是相似,還使得相同的劍術。”
“隻是……他拿了你師兄的帕子,又送來一個染血的肚兜是什麼意思?威脅你不過去就像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一樣處置了嗎?”
她最後的話說的小心翼翼的。
應寧沉默著沒說話。
陸知江卻已經氣的跳腳了:“卑鄙無恥,簡直是卑鄙無恥!”
“你先生隻有這樣一個獨子,你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應寧搖搖頭,沒說話,庭院裡卻忽然響起了另一道聲音:“放任不管又如何?隻要你們什麼都不在意,他能拿捏得住你們嗎?”
陸知江正想附和,卻突然像掐住了脖子的雞,眼睛瞪大,呼哧呼哧的說不出話來了。
半響,她才氣急敗壞道:“陸元之,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安定城嗎?”
陸元之拄著下巴坐在應寧的院牆上,他穿著一身銀色的衣裳。在陽光的映照下,美得空靈出塵,仿佛是天邊來的仙人。
他微微彎唇:“姐姐,我早就告訴過你,不適合撒謊。”
陸知江:……
陸元之又微微笑著補充:“當然了,聽說妻夫之間都有一定的相似度,我的姐夫也不太擅長這件事兒。”
陸知江:“……你給我滾下來!誰準你偷偷過來的?”
陸元之搭在牆邊的一條長腿輕輕晃了晃,唇邊的笑容有些恣意:“我長了腳啊,自己想著就過來了。”
跟誰沒長腳似的,陸知江氣的磨牙,卻也有些恍惚。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弟弟這樣富有生機的模樣了。
陸元之卻已經不搭理她了,目光微動,落在了應寧身上,眼裡都是笑意:“要我幫你一個忙嗎?解決那個討人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