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之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他豎起手掌:“我剛剛一直在看星星,看月亮,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應寧:“……”
應寧“噗嗤”一聲笑出來:“那我還要請求你幫我保密嗎?”
陸元之一臉茫然:“保密?保什麼密?哪裡有秘密?”
應寧失笑:“你的腦海裡?”
陸元之:“哦!確實有一個呢,不過說出來就不叫秘密了!”
應寧:“行,看了那麼久的星星月亮,也該回去歇著了。”
陸元之就走在她旁邊,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道:“阿寧姐姐,處在這個位置就難免被猜忌,他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應寧偏頭看他:“怎麼忽然安慰我?不是說看星星,看月亮嗎?”
“因為你有點難過。”
應寧一怔,隨即站定在原地,她看著月色笑笑:“我隻是覺得有些無趣。”
“人性是很可怕的東西。”
“連曾經的師兄也會這樣覺得,我忽然有些理解以前姐姐的感受了。”
即使沒有惡意,被環境和身邊的人語言所影響,人總是有些身不由己,也有些可悲。
她彎腰從地上撿了一個石子,隨意朝著林子裡擲去:“就像我投出這顆石頭一樣,我明明沒有想著要用它做什麼?但是藏在草叢裡的動物已經因為我手裡握著的石頭開始警惕,擔憂。當我把石頭隨意一丟,也許她們認為我是不是早就已經盯上了他們。”
“安定侯府也一樣,但是我們守在那裡,就已經收獲足夠多的快樂和安心了。”
安定侯府手握兵權,累世清名,自然也會被上位者所忌憚,可是她們守在西北,守衛者大應的疆土,看著百姓安居樂業,就已經足夠安心快樂。
“所以,不用難過,人性會很複雜,也有很簡單的小快樂。”
應寧點點頭,然後偏頭看他:“你很會安慰人嘛。”
陸元之驚喜:“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她用力點頭,不免又要羨慕起陸知江來,她真的有一個超棒的弟弟。
真是貼心又聰慧。
陸元之笑眼彎彎,明顯很是高興,他這時候摸出一個瓷瓶來:“這附近有條小河,你手上被咬的挺狠的,我給你上藥吧。”
應寧看著他明顯眼紅腫的手,點點頭:“走吧。”
兩個人到附近的河邊,將手上的血跡洗乾淨了,於南方扒開瓷瓶蓋子,然後塗抹到她的手臂上,隻是看著傷口,陸元之就有些皺眉了:“他咬的有些深可能會留疤,我回去想想做些去疤的膏藥吧。”
應寧點點頭:“要是麻煩,不做也行!”
陸元之手一頓:“阿寧姐姐是想留著這個傷疤,留作紀念嗎?”
他頓了一下才開口問:“不怕以後的姐夫吃醋呀?”
應寧:……!?吃醋,吃什麼醋?
她看著一圈的牙印,有些無奈:“我隻是有些怕麻煩,既然這樣,你還是給我去了吧。”
“我沒有什麼可留念的……”
她淡聲道:“你說的對,未來的夫郎看到不好。”
陸元之眨了眨,垂下頭:“哦!”
“哦!哦什麼?我又不是氣你,你可憐巴巴的做什麼?”
應寧原本越想越生氣,被他這一個應答逗笑了。她拿過他的藥膏:“你這個塗了可以消腫嗎?”
陸元之點點頭:“可以的。”
應寧就挖出來一些。然後看向他的手:“那把你的手伸出來也塗了吧。”
陸元之一呆:“什麼手?”
應寧:……合著一點都不疼,也沒有感覺是吧?就隻是麵上猙獰。
她拉過陸元之的手,乾脆直接將藥膏抹在了那一條紅腫的痕身上,然後就聽見陸元之嘶了一聲,低聲道:“阿寧姐姐,疼的。”
應寧手上放輕了力道:“既然知道疼,剛才為什麼不擦藥?”
甚至給他擦完藥以後,眼見著又要將瓷瓶裝起來了。
陸元之委屈巴巴的搖了搖頭:“想著去疤的房子呢,就忘了。”
應寧捂頭:“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