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寧的心情一時之間有些糟糕, 她眨了眨眼睛:“這樣啊……”
這尾音拖長的一個“啊”字,讓穆遊的心都高高的提起來。整個人也有些緊繃。
他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更自然一些:“是啊。”
他似乎有些苦惱:“還要跑第二趟呢, 又要浪費不少時間了。”
應寧笑笑沒說話,兩人換了彆的話題,說了一陣兒時間也晚了,穆遊身上有傷,應寧讓他早早休息了。
她自己則繼續忙碌思寧城剩餘的事情,並且提前告知穆遊,今晚時間會很晚, 她就不會回來休息了,就在思寧城裡休息。
穆遊皺眉叮囑:“那你要記得好好用膳, 早點休息睡覺!”
應寧看著他關心擔憂的目光, 心裡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心意都互通了, 兩人之間有什麼事情還需要隱瞞呢?
她手指動了動,暗示道:“對了, 除了這個,你還有其他事情想和我說的嗎?”
穆遊一怔,隨即搖搖頭:“沒有了,隻是你一定要記得好好用膳, 好好休息!”
他再三叮囑。
應寧垂下眼睛,掩去眼裡的失望:“好,我知道了。”
她心情不鬱, 這天處理事情的效率格外的高,韓將軍和副官不知內情,兩個人都驚喜的看了她一眼,韓將軍道:“二小姐處理這些事情是一把好手!哪像我們這些粗人, 讓我們去練兵還行,把我關在這裡處理事情真是種折磨!”
副官連忙附和的笑著點了點頭。
應寧看了一眼兩個人的表情,笑了一下:“算了,兩位不用在這裡陪我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自己一個人處理的。”
反正留在這裡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主打的就是一個陪伴和安慰。
“這……多過意不去呀?”韓將軍遲疑道。
這些事情雖然不耐煩處理,但是她們也知道民生是很重要的,而且她們把應寧留在這裡好像有些沒良心了些?
應寧抬頭:“真不走,不走就直接留下來幫忙?”
原本還準備客氣客氣的韓將軍和副官身形一凜:“我回去看看軍營裡,讓她們彆鬆懈了。”
話落兩個人腳步飛快的出了思寧城的府衙,應寧搖頭失笑。
可是等府衙裡麵安靜下來,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她一個人,看著麵前的文書,應寧卻有些看不進去了。
她點了點桌麵,腦海裡晃蕩的還是下午穆遊的那個表情,以那個表情為基點,把之前的事情倒推一遍,應寧很容易就發現很多不妥。
比如那些突然起伏過大的情緒,比如那些突如其來的不安。
還有之前和於南方對峙時於南方的暗示。
她靠在椅子上往後仰,目光看向房頂上的橫梁,如果一個人做事或者感情能像橫梁上的這些木頭一樣,直來直往會不會更好一些呢?
想完,她卻嗤笑了一聲,為這沒由頭的想法的天真和可笑,她收回那些浮亂的思緒,強迫自己專注於公事,時間竟也不知不覺的過得很快。
夜深之後,應寧也不強迫自己熬夜,隻是這府邸裡除了辦公的地方,後麵的宅院根本還沒來得及收整過,天氣也還不算冷,應寧乾脆把鬥篷往身上一擋,蓋著就在旁邊的小竹榻上睡了。
竹榻窄小,睡的實在不算舒適,應寧第二天醒的時候還在揉捏脖頸,不過身體不爽利的情況下,她卻被補償一般,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她看向仲守,眼裡含了點笑意:“你確定真有了她的消息?”
仲守心情也不錯:“是的,之前小姐讓我們盯緊張芝穀身邊聯絡的人,她們雖然藏的嚴實,但長久盯梢下來,難免露點小尾巴,尤其是像這樣大事頻繁出動的時候,更容易被我們鎖定。”
“這次借著她們的手,我們不僅能鎖定張芝穀的罪證,也能獲悉三皇女應時昕的位置,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應寧也笑起:“哪裡是雙喜?這得是四喜臨門,二皇女不也插了一腳?北地也有分子!這是一網打儘!”
仲守眼睛一亮:“小姐說的是極!確實是一網打儘。”
彆忘了二皇女可是和張芝穀勾結的呢,而且兩位又統一勾結了大應之外的北地。
“隻是……”仲守眼裡露出點不好意思。
“為了這次行動不打草驚蛇……小姐可以幫我們再去陸公子那裡買點上次的藥丸和小鳥嗎?”
似乎是怕應寧不答應,她連忙解釋:“那東西可好用了,不僅出其不意,而且絕對不會被人虛晃一槍。”
上次隻用了一次,她們就惦記上了,隻是那一次倉促間陸元之給的也不多,她們用完以後就沒有了。
隻是偏偏她們又不好意思找陸元之開口,隻能來找應寧充做這個中間人。
應寧詫異一瞬,然後爽快的點點頭:“那麼好用啊?行,我這就去拜訪元之,請他幫幫忙。”
她甚至琢磨了一下:“要不我們多出點銀子,和元之長期合作?”
仲守點頭。
應寧就洗漱以後主動去見了陸元之,她可還沒忘記之前陸元之昏倒在帳篷裡的事兒呢,實在不好意思將他喊到自己麵前來了。
她去的時候還是先回了自己隔壁的帳篷裡,同穆遊打了個招呼,然後說自己找陸元之有些公事要談,讓他一個人先吃早膳。
穆遊一怔,隨即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