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第 119 章 被發現的另一麵(1 / 2)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帶著人就爬上了摘星樓。

摘星樓是皇城最高的兩座閣樓之一, 站在摘星樓上麵,不僅手可摘星辰,還能夠將京城的繁華一覽無餘, 同時它也離進宮的中軸路十分近,在這裡,嫩江中軸路上發生的事情, 詳詳細細的觀看下來。

她隻要站在這裡, 就能看見應寧是如何興衝衝的帶著人進宮,然後如何被埋伏在城牆兩側的士兵圍攻,然後成功製造出她反叛的假象, 到時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除去長樂親王府。

而隻要將長樂親王府以正當的名義鏟除, 她又下了聖旨, 娶了安定候府的小公子, 天下又還有誰能奈何得了她呢?那時候即使張芝穀有些野心又怎樣?他區區一介文官,難道還能跟手握重兵的安定侯府打起來嗎?

而且到時候她有了安定侯府為後盾, 在掩蓋她母親,她三皇妹還有長樂親王府的事情上她就更多了一份把握。

因此今日除掉應寧, 將會是她邁入成功的第一步, 因此她已經十分迫不及待了。

她三步並做兩步, 大跨步爬上了摘星樓,氣息還沒喘勻, 就看見遠遠的城門處有黑壓壓的影子放了進來,那應該就是應寧和她手下的將領了,二皇女唇角惡劣的勾起一個笑容。隻要想想待會兒應寧會遭遇到什麼, 她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渾身的顫栗和期待。

那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格外的讓人著迷!

她看著黑壓壓的影子,心裡念叨著快點來吧,快點來吧!

如她所願, 那群黑壓壓的影子,隨著時間的推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速度快的仿佛跑起來了一樣。

二皇女一怔,臉上的笑容僵住,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直到身後氣喘籲籲跑上來的小侍人,大著膽子勾著頭往外麵看了一眼,然後就下意識的嘀咕出聲:“天哪,怎麼來的這麼多人?都見不到儘頭和尾巴?”

她才忽然像是開了竅,是啊,這裡哪裡來的這麼多人竟然走了半天也走不到儘頭和結尾,就是各地的將領都算起來,也沒有這麼長的隊伍吧。

這是......

小侍人的聲音一下子說出了她的想法,他驚聲道:“這怎麼看著像是軍隊入了城?還離我們宮裡越來越近了?”

二皇女一抖,這會兒甚至都顧不得儀態了,她使勁扒著閣樓上的欄杆往外看去,之前她還想著這裡看的清晰,但現在她覺得已經有些不夠清晰了。不然她怎麼會看不清呢?看不清遠處長長的的黑影是什麼,也看不清快速逼近的又是什麼人。

但是似乎也不用看清了,因為伴隨著越來越近的黑影,即使她們刻意壓低了聲音,這會兒二皇女也能聽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甚至能聽見她們快速奔跑時候帶起的鐵甲摩擦碰撞發出的聲音。

沉悶,淩厲,甚至帶了點冰冷。

是誰?是應寧?她竟然真的反了?

她怎麼敢?

雖然內心在無聲的嘶吼著,但現實裡,二皇女卻是腿一軟,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她從小就聽著宮人師長說著長樂親王的凶殘事跡長大,雖然她們原來的描述裡不無讚歎和崇拜,但二皇女對這個姨母仰慕的同時難免畏懼她的凶殘狠厲。這是她的母親皇帝都隱隱忌憚的一家,她幾乎可以說是在這家人的陰影下長大的。

她下意識的感受到了恐懼。

之前看到應寧竟然能夠這麼快就破了思寧城,她就已經有些恐懼了。

因為她仿佛就在這個表妹身上重現了她小時候聽說過的那些故事。長樂親王仿佛從那些可怕凶殘的傳言裡走了出來,刀鋒直指京城。

而應寧正是長樂親王的女兒。

二皇女本來謀害皇帝和三皇女就心虛,聽到應寧短短時間的功績以後,她才會迫不及待的想在上位之前解決掉應寧,然後順勢解決掉她深深忌憚著的長樂親王。

可現在她的埋伏明顯沒有讓應寧中招,應寧反而帶著人衝殺進了京城,她連忙挽了挽身上的衣服,拉住旁邊的侍人,顫抖的聲音吩咐道:“快,快來人將我送回去。”

“去……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往哪裡跑才是最安全的。

“對了,去母皇養病歇息的地方!”

母皇,母皇才是她現在唯一的籌碼!她靈光一閃,拉著小侍人跌跌撞撞的就往摘星樓的台階下走。

小侍人被她驚住了:“二皇女殿下……”

她顧不上聽,腳步越發匆忙,聲音裡還有些急慌:“不想死就趕緊跟我走。”

小侍人懦懦,跟在她後麵小跑著追了上去。

而下方,應寧穿著銀甲在隊伍的中段,仲守跑上前來同她彙報:“小姐,秦衛營的統領誘騙守門的士兵開了城門以後,現在已經把守城的士兵全部拿住了,沒有引發大的騷亂和衝突。韓將軍她們也已經去突襲張芝穀等人了。”

應寧點點頭,她看著熟悉陌生的京城,將手中的檄文拿了出來,遞給仲守:“現在既然進城來了,安排人下去,把這個寫完,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沿著皆是胡同舉著鑼鼓給我狠狠的讀,都在京城,每一家每一戶,都對二皇女和張芝穀的事情了如指掌。”

“然後告誡現在居於城裡的大臣,速速著官服,與我一同進宮絞殺謀逆,營救皇姨母!”

“若有不從者,暫時羈押。”

“拿著我們長樂親王府的令牌和三皇女的令牌去,一家一家的上門給我告知!”

“是!”

“若有夥同叛逆者,全家羈押,給我帶上大殿!”

“然後讓京城的所有人家都緊閉門戶,全京城戒嚴,若非生死疾病大事,不可再城中亂走,若有違反者,先暫時羈押!”

“是!”

隨著幾條命令傳下去,原本還隱隱可以聽見喧囂聲的京城,幾乎肉眼可見的安靜下來,隻有街上宣讀檄文和鑼鼓喧天的響聲。

而應寧騎在馬上,等了許久,或驚恐或淡然的大臣們穿著官服,終於在他這個附近集齊了。

應寧抿唇看向她們:“京城內的事情你們知道嗎?”

一群大臣們垂著頭,暗自忖度著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其實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呢?她們年長的侍奉了幾十年的君王,最擅長的就是審時度勢和揣度君王的心思,對君王了解的不得了,怎麼會察覺不到這一久的異常?

隻是上位者的爭端,下位者在局勢未定之前出手,大多都是成了炮灰罷了,因此大家謹小慎微的做者自己的本分,安安順順的,既不敢當出頭鳥,也不敢什麼都不做。

誰知道她們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煎熬呢?現在被應寧問起,大家都苦著一張臉不說話,因為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

畢竟她們雖然不是武將,不能帶著兵直接誅逆賊,但是作為文人,也合該有風骨,早該鬨起來了,但是事實上,看著外麵亂成一團,大廈將傾的模樣,又看了看馮貴君的後家馮家一家的遭遇,加上二皇女膽子小,確實沒把這件事情擺到明麵上來,他們竟然也得過且過的過到現在了。

應寧就冷笑一聲:“想必之前各位大人不出手,應當是在積蓄力量,或者等待我們這些勤王軍吧,現在既然等到了,不如隨我入宮做個見證。”

一群人連忙順著應寧給的這個台階往下走:“是是是,我們都是在保存力量等著勤王軍隊呢……我們現在就進宮去吧。”

當下一行人積極的在中間開路,兩邊被士兵重重包圍住,往皇宮裡去了。

隻是才走進皇宮的甬道裡,兩側竟然射出箭矢來,原來是二皇女走的急急匆匆,甚至都忘了他在這裡布置的埋伏,而宮內的人看著應寧領著人進來,中間又夾雜了一大堆官員,這很像是逆賊挾持官員進宮的場景。和她們收到的命令剛好吻合,為了立功當然及時出手了。

走在兩側的士兵仿佛早有預料,紛紛豎起盾牌,形成了一道高高的防禦牆。

都是一群文官,看見砰砰落下的箭矢,嚇得驚聲尖叫。

應寧已經翻身下馬了,她手裡拿著一張剛截住的箭矢,然後隨手拋給身後的親衛:“二皇女的罪證!收集吧。”

“記錄一下這一支是皇城禦林軍的哪一支隊伍。”

然後又讓文官開始讀檄文。

在砰砰亂射的箭矢裡,靠在圍牆裡麵的禦林軍統領麵色變了又變,隻是看著外麵篤定自信,又防的一絲不漏的盾牆,手擺了擺,讓攻勢稍緩。

倒不是因為檄文的內容,更多的是一種拿捏評估後的選擇。

應寧有備而來。

宮裡那位假傳聖旨的主子,很有可能並不是對手,她可不想為一份必敗的謀逆傾儘所有,還不如現在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給這位一個順手。

箭矢慢慢停了下來,應寧卻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然後看向仲守:“帶人羈押了吧。”

渾水摸魚,可不是每個人的福利。

在京城外的文官也就罷了,在京城內的禦林軍最是不可饒恕。

察覺到應寧這邊的動靜,這邊的禦林軍統領一驚,隨即眼底閃過狠厲:“長樂親王府二小姐應寧偽造三皇女檄文謀逆,都給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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