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筆畫算嗎?
當裴葉不慎彈斷授琴夫子那張寶貝古琴的琴弦,刺耳爆鳴音摧殘眾學生耳朵,饒是臉皮厚如裴葉也有些淡淡的窘迫。
鬢發灰白的夫子心疼看著那張被摧殘的琴,深吸一口氣,揮手讓裴葉下去。
授課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碰到一點兒基礎都沒有,還能將琴拿反、將弦彈斷的學生。
“朽木不可雕也。”
儘管那一聲琴音刺耳渾濁,但夫子依舊聽出裴葉內心掩藏的凶戾。
琴弦都在嗚咽啊。
最可憐還是自己的琴。
授課結束,其他學生竊竊私語,忍不住偷瞧裴葉。
他們好奇這位同窗怎麼混進書院的。
漸漸也將她孤立了。
不同於裴葉,蕭妃兒入學幾日便結識大半同窗,並且靠著過人的外貌、溫柔性情以及“德純族姬”帶來的聰慧光環,成功博得這些同窗的好感與喜歡,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環繞。
不少同窗譏笑裴葉,蕭妃兒麵上不表態,反而替裴葉說好話,但心裡也存了五分疑慮和幸災樂禍。
幸災樂禍不用說,敵人倒黴她就開心。
五分疑慮則是因為裴葉的“平庸”甚至是“粗野”。
前世的自己哪裡比這人差?
“鳳家軍”是她練出來的,天下是她幫著渣男前夫打下來的。
沒有她,渣男太子算個屁?
朝夏都保不住,更彆說一統天下!
她以為自己的情敵很厲害。
若比她優秀,她輸得也能舒服些。
如今看來——
更惡心了,居然輸給這麼一個處處不如她、粗鄙無教養的女人。
另一頭,授琴夫子抱著寶貝琴找山長。
山長善琴,手藝好,自己再賣賣慘,還能從山長手中空手套幾根上好絲弦。
山長“……”
他大概明白顧央為什麼將裴葉推自己這兒了。
根本不是為了搞事情,分明是為了丟掉燙手山芋。
授琴夫子打山長的秋風,卻不知下半輩子都夠用的琴弦正在趕來路上。
裴葉從黎殊那邊了解到琴之於文士的意義——好比武器之於戰士——她撓撓頭,自覺理虧。
埋頭在遊戲商城翻找大半天,買了兩大捆琴弦,保證彈斷一根丟一根燒一根還夠夫子用到壽終正寢。
黎殊趁機施展“雁過拔毛”技能。
絲弦司空見慣,但另外一種材質的琴弦卻很陌生。
彈奏雖不如絲弦有韻味,但聲音清脆明亮,彆具風格。
裴葉抱著剩下的兩大捆琴弦穿過一處無人的鵝卵石小道,十幾個凶神惡煞的黑衣壯漢跳出來攔住去路
“淩晁手底下就你們幾個人了?”
黑衣人還未動手,聽到這話心肝一顫。
其中一人急中生智。
“少廢話,什麼淩晁是壹晁,修想拖延時間。”
指使他們的人才不是淩晁郎君呢。
裴葉用看著智障的眼神瞧著這些黑衣壯漢。
“我眼睛不瞎,記憶也沒出岔子,那日客棧正廳內,你們就是跟在淩晁身後的打手。”
眾人冷汗涔涔。
當時的情形,居然還能認下他們的臉?
“回去告訴淩晁,你們療傷的費用讓他親自找我拿。”
裴葉隨手將琴弦丟一旁。
黑衣壯漢眼前一花,肚子遭受一擊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