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韶看著緊閉的書房大門發愁。
他現在沒辦法強闖進去,也沒辦法離開顧家。
不是他不想離開,而是自家二叔不讓他離開,還讓人盯著他。
在二叔開口放人之前,顧韶相當於被軟禁在顧家了。
“好吧那我先去靈堂,管家記得跟二叔說,讓他節哀順變,彆太傷感了。”
顧韶轉身欲走,門內傳來二叔的聲音。
“讓他進來。”
顧韶和管家對視一眼。
“管家,那我進去了。”
書房跟記憶中沒多大變化,二叔跟以前也沒多大變化,隻是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上彆著一朵白菊花。顧家正在辦顧家二少爺顧韻的喪事,外界都說顧二爺大受打擊,一直不肯見人。
“二叔……”
顧韶內心一番掙紮,緩慢軟了雙膝,衝著坐在沙發上背對著自己的二叔跪下。
叔侄二人誰也沒先開口說話,隻有牆壁上的鐘表滴答滴答地走著。
終於
顧韶聽到二叔聲音低啞地說。
“地上不涼麼?起來吧。”
“二叔,我是來告訴您關於二弟的死……”
顧道:“我還沒老眼昏花,事情經過我很清楚,讓你進來不是讓你跪著說廢話的。”
顧韶低垂著頭起身,小心翼翼坐在顧不遠處的位置。
“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同樣小二要對你做什麼,我也知道。”
顧韶猛地抬頭看著二叔。
“您都知道?”
“自然知道。”顧唇角勾起一抹譏誚,“他的野心就差刻在臉上了,我怎麼會不知道?”
顧韶心情很複雜。
“你離家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更看好你而不是小二,小二性情早已扭曲得掰不回來了前不久也跟你說了,你想要實現心中抱負,僅憑自由軍是做不到的要不要回顧家?”
顧韶心頭亂糟糟的。
“二叔,我是不會回來的。”
顧卻道:“即使我已經快不行了,你也不願意回來?”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似平地旱雷炸得顧耳朵嗡鳴,險些什麼聲音都聽不進去。
“二叔,我還是……”
顧韶心中掙紮多次,仍想拒絕。
卻不料二叔又添了一句話。
“如果我告訴你,繼承顧家便能完成你想要的抱負,你會回來嗎?”
顧韶猛地抬頭。
從這個角度看去,他發現二叔臉色的確比平日蒼白了很多,眼底還泛著遮不住的倦色,雙目眼尾染著微紅。他喉頭一哽,麵對跟父親一般的二叔,他甚至忘了自己想說什麼話了。
顧徑自道:“黑塔的秘密,我已經知道了。”
“二叔……”
顧又道:“……但,人類對黑塔已經形成病態的依賴。一旦黑塔突兀消失,等同於斷了一個多年yin君子的毒pin。戒斷時的陣痛,甚至有可能讓這個世界更加混亂。誰也不知道,這個未來是走向新生還是走向覆滅但有一點能肯定,不擺脫黑塔,結局隻有覆滅。”
顧韶心情亂糟糟的,開口也不知該說什麼。
沒一會兒,他聽到自家二叔說:“讓你回顧家,是想讓你成為領袖。”
“領袖?”
顧道:“帶著所有人,撐過這陣陣痛,讓未來走向新生的領袖。”
顧韶驀地睜大了眼睛,眼底寫滿不可置信。
“我……”
他能嗎?
顧卻不管這些,而是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直麵他的內心。
“顧韶,告訴我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