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壘帝君眨眨眼,黑漆明亮的眸子直直望著裴葉,神情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軟糯和依賴。
“……我有個朋友……也不能說一個……總之就是身份很特殊的朋友,跟你一樣喜歡到處打黑工,冒名頂替彆人上崗就業。”裴葉被他盯著盯了三秒鐘,老臉忍不住發紅,不自然地避開他的視線,嘴裡絮絮叨叨地道,“該怎麼說你們好呢,也不怕哪天兜不住,東窗事發了?”
鬱壘帝君小臉一垮。
略帶點兒嬰兒肥的少年臉龐氣鼓鼓的。
他理不直氣也壯,神情平靜道:“但凡有辦法,誰願意打黑工、冒名頂替呢?”
裴葉:“……”
這話也太熟悉了。
貌似自家小紙人也曾理直氣壯地說過“如果有出差經費的話,誰又想白嫖呢”這樣的話。
不管是小紙人還是眼前的鬱壘帝君,這倆耍賴的本事和邏輯倒是同步啊。
裴葉頭疼地揉著眉心,深吸兩口氣才壓下上湧的好笑。
“說罷,我應該怎麼幫你們?”
鬱壘帝君和神荼帝君冒名頂替打黑工也就罷了,還“假傳聖旨”,公然乾涉陽間的事情……
哪怕裴葉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也知道這倆是在刀尖上輾轉騰挪跳芭蕾。
不小心劈叉錯了,那就是一刀下去人兩半的下場。
鬱壘帝君道:“……也不是非常麻煩,就是……麻煩借一下道友的帝印……”
裴葉眉頭一揚。
詫異道:“帝印?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手中有這個玩意兒?”
鬱壘帝君道:“道友確有一枚帝印,隻是你一直不知道,或者說沒有注意它的存在。”
裴葉懵了一下。
這下子是真的懵了。
難道說“筱蒼”這具身體還有什麼隱藏身份?
掌管帝印……
甭管是啥“帝印”,僅從字麵意思理解也知道不是凡物。
鬱壘帝君還說得那麼篤定,篤定裴葉一定有“帝印”,這就有意思了……
裴葉試探道:“帝君倒是說說,那枚‘帝印’在何處?非我不願幫你,是真的不知啊。”
鬱壘帝君仔細觀察裴葉的表情。
終於確信後者真的不知情,少年的臉上添了些許說不出的失落和陰晦失望。
他微微垂首,修長濃密的睫毛在光影中微顫,投下的陰影似能將他煙灰色眼眸深處的感情也遮掩乾淨。鬱壘帝君動了動唇瓣,卻沒有吐出一個字,這副模樣看得裴葉生出莫名慚愧。
裴葉:“……”
真是見了鬼了。
“帝君彆這樣啊,你說那枚‘帝印’在哪裡,我幫你去找……”
有點兒像裴葉以前去朋友家做客,逗朋友小孩兒,不慎將那孩子逗哭,她也是這麼手足無措地看著那個豆丁,好話說了一籮筐,好說歹說才讓小豆丁破涕為笑……
那時候她就知道幼童很可怕。
而眼前的少年不哭不鬨,就這麼看著她,也讓她亞曆山大。
鬱壘帝君沒說話,隻是比劃了個手勢。
裴葉起初不明所以,但下一秒就愣在了原地。
這個手勢……
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裴葉的記性很好,沒一會兒便找到了相關記憶。
“這是妖族戰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