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早就做足心理準備,但畢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看到這樣詭異的陣仗。
猝不及防下也被嚇得往後一跳,渾身汗毛炸開。
工地負責人都如此,更彆說負責采訪風長齋的主持人和攝像師。
屏幕前的網友根據不斷晃動的鏡頭也能感覺到攝像師此時惶恐的心情。
沒有嚇得砸掉吃飯的設備,全賴著攝像師們最後的倔強——頭可斷血可流,機器不能丟。
但——
這些t都是阿飄啊!!!
主持人幾個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去采訪其他幾個素人嘉賓了,至少安全。
負責人忍著頭皮炸開的衝動。
勉強開口道:“大師,這、這麼多惡鬼啊——”
隻靠大師一人能不能搞定?
風長齋解釋道:“他們不全是惡鬼,大部分隻是活得比較久的普通老鬼而已。這些老鬼本就比新鬼陰氣重,最近一陣子工地施工也讓他們怨氣加重,這才有了影響工地施工的能力。”
負責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額……大師的意思……工地施工擾民,不,是‘擾鬼’了?”
風長齋沒有出聲,隻是目光落在那些老鬼身上,那名配著長劍的文士抿了抿唇,遲疑著上前衝風長齋行了個平禮。風長齋忙不迭還禮:“不敢不敢,您還是彆這麼多禮了。他是工地的負責人,有什麼矛盾可以找他商量解決。先前用非常手段乾擾施工的行為是不能再有了。”
焦點指向自己,負責人緊張得喉嚨直吞口水。
他畢竟是乾這一行的,一下子就有了模糊的猜測。
“我們蓋房子蓋到了你們墳頭上?”
文士幽幽睜著鬼眸不說話,讓負責人自己體會。
負責人頗為冤枉:“我們施工也沒挖到古代墳墓啊……”
看文士的裝扮,明顯不是個普通人,挖到這種墳墓,工程早t停了。
文士搖頭:“非是吾墓。”
被挖了老墳的是身後幾個老鬼。
他們生前過得淒苦,死後也經常被其他鬼欺負,最後拜碼頭拜到文士鬼這裡。
文士鬼是附近這片地方的地頭蛇,生前受俗世戒律束縛,死後喜歡行俠仗義、主持公道,時常庇護這些沒有做過惡事的老鬼,慢慢也組成了一個小集體,一個朝代排斥一個朝代。
不同朝代之間的老鬼時常約架,頻率高達三天兩頭。
既能比一比哪個朝強大,又能解決地盤摩擦。
文士鬼這邊經常占著上風。
不過,最近幾次卻落下風了。
因為開發商在小集體幾個主力老鬼的老墳上蓋房子,導致他們老墳漏水,嚴重影響了老鬼的養老質量,繼而影響了他們的狀態。好幾次約架都沒有出來,照這情勢下去不行的呀。
於是,文士鬼就出了個主意,讓老鬼門可勁兒鬨。
隻要不鬨出人命沾染罪業怎麼折騰都行。
要麼開發商停工還老鬼們一個清淨,要麼找人他們他們商量賠償問題。
結果,他們的行動被幾個敵對小集體發現了,對他們展開了突襲。
於是就有了幾方老鬼混戰的局麵。
文士鬼說得非常嚴肅,仿佛這不是幾十個老鬼的打架鬥毆,而是一場關乎朝代變遷的大戰!
負責人:“……”
差點兒被嚇得心臟驟停的主持人攝影師:“……”
屏幕前的網友們:“……”
負責人正想憋一句“你t逗我”的話,卻見風長齋滿臉嚴肅道:“這位前輩放心,我們這邊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和補償。為了表達誠意,先前幾番戰役損失的也算是我們的。此處工地項目不能停,那幾位被打攪的鬼前輩可否通融通融,另尋一處居所,一應費用也由我們出。”
文士老鬼給了風長齋一個“你小子很上道”的眼神。
風長齋麵上淡定內心卻舒了口氣。
老鬼有老鬼的邏輯,而厲鬼也有厲鬼的邏輯。
跟前這位文士鬼,千年鬼齡,早已是雄踞一方的厲鬼之王。
風長齋必須跟著人家的邏輯來。
真要將其激怒,他倒是能全身而退,但難保其他幾個活人的安危。
文士鬼一手按著劍柄道:“口說無憑,且立字據!”
於是,接下來半個多小時,網友們就圍觀幾個活人跟一群老鬼為了拆遷補償據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