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輕輕哪裡肯停下?
自己放過他們,誰放過當初的自己?
砰!
偏偏就在這時候,小黑屋的門被人從外部大力踹開,屋外的救援人員衝了進來。
“警察!”
“全部不許動!”
花輕輕:“……”
第一世……
有這一幕嗎???
她眨了眨眼,直到被人披上毛巾,被人打橫抱起來腦中還是嗡嗡嗡的。
三個老混混還以為死裡逃生,看到身穿警服的警察叔叔就跟看到了親人一樣親切。
“警察叔叔,你們可算來救我們了!”
上下牙床被打得隻剩兩顆牙齒的老混混,抓著警察不放。
警察叔叔和姐姐們:“哈???”
這是一樁很離奇的案子。
甚至會成為懸案!
被綁架的受害者是花輕輕,綁架她的人是三個老混混,這一點小區監控能證明。花輕輕雙手被反捆在身後,警察衝進去的時候她還蜷縮在角落,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能證明。
那麼問題來了——
三個被抽得腦袋腫了兩圈的老混混是誰乾的?
筆錄的時候,他們一致說是花輕輕做的,她會邪術,喊什麼什麼救她,他們就被看不到的巴掌抽了,力道非常重!警察叔叔晚來一會兒,他們會被活生生抽死,但花輕輕本人否定了這個無稽之談,她什麼也不知道……
事實上,也不算撒謊。
她的確是很懵。
重生回來的第一個小時,她在思考人生。
準確來說是被人抱著思考人生。
第一個衝進來救她,還抱著她的人,是個剃著寸頭的青年,膚色偏棕黑,一看就是時常在太陽底下奔波。相貌端正,眉目鋒銳,一身的正氣,她總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
更加震驚的是,這人對警察叔叔撒謊,說他是她的男朋友!
好家夥,難道她不是重生回了第一世而是穿越到了跟第一世的平行世界???
所以才會多了一個她也不認識的男朋友?
之所以覺得眼熟,因為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
不然怎麼解釋係統執夷,及時趕到的救援,還有記憶中沒有的男朋友?
這可是第一世都沒有的!
花輕輕有點慌。
她的摯愛是顧韶那個老頭子,她也是老婆子了,其他人可不行。
做完筆錄,走出警局的她始終低著頭。
身邊的寸頭小青年以為她不忿三個混混能“全身而退”,主動道:“他們逃不掉的。”
花輕輕啊了一聲:“什麼逃不掉?”
“那三個混混,他們會付出性命的代價。即便不是因為你,他們也該死的!”
花輕輕嚇得睜圓了眼睛。
法製社會說殺人?
臥槽——
這個“自己”到底交了一個什麼樣的男朋友?
“你、你要殺人?”
小青年:“已經殺了。”
花輕輕扭頭看了一眼馬路對麵的警察局,嚇得臉色大變,但仍記得壓低聲音。
“什麼?!!”
小青年道:“不用擔心,我做得隱蔽。”
“這是隱蔽還是不隱蔽的問題嗎?你什麼時候……殺的?”
小青年也坦誠:“他們喝的水,我偷偷加了點超人藥進去。以這個世界的科技,即便是法醫屍檢也查不出來。但也許會從中獲得啟發,造出新藥,拿個什麼獎也說不定……”
聽到超人藥三個字,花輕輕表情瞬時僵了下來。
“你、你你你叫什麼名字?”
小青年笑道:“顧韶,我叫顧韶。”
大街上響起花輕輕狂喜的大叫聲。
路人循聲看去,隻見一個身形嬌小的女人蹦到了青年身上。
二人不顧這裡是街上,親得難舍難分,讓人不得不感慨一聲“現在的小年輕可真奔放”。
殊不知,這還真冤枉他們了。
明明是執夷係統臨時發布了一個任務:【恭喜宿主,觸發新任務。十秒鐘內,請輕輕宿主熱吻顧韶,持續三分鐘,獎勵“斷絕父女母女關係”,並獎勵一份“親生父母的線索”。】
花輕輕腦子是懵的。
什麼叫“親生父母的線索”?
難道她不是現在爸媽的孩子?
若這是真的,花輕輕也真能接受。第二世當了好幾個孩子的母親,她實在不能接受親生父母會如此戕害親生女兒,仇人也不過如此了。如果是假的父母,她心裡能好受一些。於是也顧不上詢問顧韶怎麼來的,捧著這張臉吧唧一聲親下去。顧韶想偏首避開卻被花輕輕咬了一下,以示懲罰。
顧韶:“……”
足足親夠三分鐘,親得路人吹口哨,他也來勁兒了,花輕輕無情地結束。
拉起他的手上了出租車。
“不親了不親了,有要緊事兒。”
她現在迫不及待想弄到證據,回頭將那對父母告上法庭。
第一世將她逼死,一條人命的債可不能輕算了!
顧韶:“……”
打了瞌睡來枕頭,係統執夷又發布了新任務。
【請輕輕宿主前往xx小區x棟x樓,與親生父母做親子鑒定,獎勵“固本培元丹”一枚。】
花輕輕:【固本培元丹?聽著好像是修仙丹藥啊……】
係統執夷:【就是修仙丹藥。】
【吃下去我能修仙?】
【不能,但能治療暗傷。】
花輕輕剛想說自己能有什麼暗傷,倏地想到自己還小的時候,那個瘋母親受不了丈夫家暴,不想著離婚解脫,反而將一切的罪惡歸咎於她,開心了抱著哄兩句,不開心了照著臉扇巴掌,拳打又腳踢,最嚴重一次zi宮出血,也是這次導致她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
她激動地輕撫肚子,又側首看著神情嚴肅、麵孔陌生的顧韶。
從這個角度,越看越覺得這張臉跟遙遠記憶中的某個人逐漸重合。
耳邊又響起那聲絕望的聲音。
【再撐撐,求你彆跳!】
花輕輕在內心問執夷:【真的……能治好?包括……】
係統執夷似乎知道她想問什麼,回答:【能,隻要能讓你幸福的,都能。】
花輕輕聽到這話,短暫地怔了一下。
那種熟悉的安心再次縈繞心頭。
不同於她跟顧韶的相濡以沫、攜手到老,而是一個一種讓她想酸鼻子,胸腔被複雜感情溢滿的熟悉。那種安全感甚至連顧韶都無法帶給她——這時——腦中冒出個闊彆已久的名字。
【裴葉姐?】
係統執夷不做聲。
四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在一個看著挺高檔的小區門口停下。
遠遠就看到門口站著兩女一男。
其中一對男女看著四十來歲,打扮得體,神情焦急,中途不斷往外張望。
另外一個女人很年輕,二十出頭,一頭長發挑染成白色,身材高挑,穿著黑色緊身小背心和同色工裝長褲,兩條手臂是大片紋路複雜的刺青,嘴裡叼著燃了半截的煙,一副看著就很不好惹的樣子。
白發女人似乎也發現了她,視線與她相撞。
嘴巴一張一合,那對中年夫婦聽後,狂喜著往出租車跑來。
花輕輕同樣狂喜。
因為,係統用她熟悉的女人嗓音笑著說——
【歡迎回家,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