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其實很短, 但對於這一刻的時訴安來說......
很長。黨%
不,是極其長!
時訴安腦袋裡燒得咕嘟嘟冒泡, 難以控製的灼熱從臉頰一直漫遍全身,他甚至不敢睜開眼, 連後背都在發出微弱的顫栗。
他他, 他親了......
他真的親了。
他親謝無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時訴安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有任何思維可以在這種極端高溫極度混亂的狀況下存活!
他明顯能感到他全身體溫都越來越高,燒得發燙, 臉頰甚至開始隱隱燙得發麻,並且這股難以形容的麻意還一直往下蔓延, 溜過脖頸, 爬向鎖骨, 蔓延向胸膛和脊背, 甚至跨過腰間,像他的腿肆意滑去。
時訴安覺得自己全身都快要失去知覺。
他要堅持不住站不住了!
可是還沒到十秒, 肯定還沒到十秒,他沒有屏蔽係統,所以任務一完成,他應該能立刻聽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音才對。
時訴安緊緊閉著眼,繃著臉, 決定死也要堅持,不然他這一會兒不都白親了?
但這依然不妨礙他內心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炸了。
不過在最初的“思維崩潰”過後,時訴安現在終於能勉強救出一絲絲思維,讓它彆崩潰, 開始思考謝無偃現在會是什麼反應。
謝無偃這孩子應該不會覺得他...他是變態流氓吧?!
應、應該不會吧。
不然不就推開他了麼?
時訴安腦袋蒙蒙地給自己做著心裡安慰,心裡稍微好受一點,可還是極度羞恥尷尬,全身不自在。
說實話他都不知道他將身體前傾過去的那一刻,到底是怎麼想的,到底是怎麼克服那一切阻礙和羞恥,居然就,就那麼前傾過去親了!
當,當然,其實他也知道,沒有任何時刻比這個時候更合適了。
至少......
至少他不是偷親,沒那麼猥瑣不是?
而且在這個時候,他說、說不定還能幫助謝無偃這孩子重拾信心呢?!!
謝無偃實在太沒信心了,總覺得自己醜自己一無是處,還總覺得他遲早會離開,這,這也實在不適合他們接下來關係的健康發展啊。
對,所以他今天就是沒有做錯,他現在親的時機也是最合適的。
既拯救了自己,也、也對謝無偃這孩子有幫助!
而且已經儘可能將尷尬的程度降到最低,力求合理了!
沒......沒錯,他是對的,而且時機非常正確。
他他才不是流氓。
謝無偃這孩子肯定會理解他的。
時訴安通紅著臉,在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著。
然後最終再次全部歸為同一句咆哮——
啊啊啊——!!!
不管懵逼多久尷尬多久給自己調整心裡多久或者找多少理由,他還是很羞恥很尷尬很想把自己變成不存在,也不知道怎麼麵對謝無偃!
時訴安覺得自己簡直要化成水蒸氣升天。
多麼漫長的十秒,為什麼這十秒還沒結束?!!
就在時訴安簡直快要哭的時候,他腦海裡終於“叮咚”一聲,落下一道聲音冰冷卻在他耳裡猶如天籟的聲音——
“恭喜宿主時訴安完成任務,獎勵十五個續命點。”
時訴安一瞬間簡直要喜極而泣,然後就噌地往後一退,要站起身,可惜他忘了,他全身幾乎都麻了。
所以時訴安還沒站起來,就腿一歪,往旁邊摔去。
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被一隻胳膊猛地攬住,自己也坐到了一個有些柔軟的地方。
時訴安睜開了眼,可在下一秒他就想還不如閉著眼。
謝無偃就那麼直直地看著時訴安,眼睛裡滿是細碎的亮光,整個人都小心翼翼又滿是激動震驚,還有那麼一點羞澀。
“哥...哥哥!”
時訴安心想他現在再閉上眼可能會更尷尬,努力牽動肌肉笑了下,然後咬牙動了下自己麻到抽搐的腿:“剛才......”
“哥哥你親我了。”
沒想到謝無偃居然這麼直白又突然地說出來,時訴安全身都一僵,一時之間張著嘴不知道該接什麼話,甚至都忘了他現在還坐在謝無偃腿上。
“哥哥,我......我好高興。”謝無偃還是雙眼發亮地看著時訴安,但似乎因為有些不好意思,眼神直直又渴望地盯了時訴安一會兒後,飛速移開一秒,然後仿佛不舍得似的,又快速把眼神黏了回來。
“哥哥,我......謝謝哥哥!”
“不...不用,你謝什麼。”時訴安乾咳兩聲,終於好意思稍微與謝無偃對視兩秒。
“因為我知道,我知道哥哥是為了給我信心,也為了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所以才...親我的。”謝無偃眼神黏在時訴安臉上,一手還抓住了時訴安手腕,聲音那麼善解人意又溫和,還多了一份以往完全沒有的堅定和自信。
“謝謝哥哥,其實要不是因為我太容易多想,哥哥你......你根本不用靠這種方法來安慰我,安撫我,幫我提升自信,我之前居然還不相信哥哥,覺得哥哥遲早會嫌棄我,會走......對不起!哥哥,我錯了。”
時訴安還能說什麼呢,他心都軟化了。
甚至在謝無偃如此自然誠懇又隱隱帶著激動欣喜的態度下,他都沒那麼尷尬了。
多好的孩子啊!
善解人意又誠懇感恩,還間接地為解了圍,他能攤上這麼好的一個任務對象,也是走了大運了。
他決定,這麼懂事的孩子,他罩定了。
就算沒有續命點,他也罩定了!
時訴安頓時也伸出手,放在謝無偃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道歉乾什麼啊,哥哥從來都沒怪過你,我知道你從小生活環境和彆人不一樣,也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心思敏感一些是很正常的,其實就算你這次依然不相信我,我也不會生氣,不會介意。”
“哥哥。”
“我反而怕你會覺得我的行為......”時訴安尷尬地笑了下,實在說不出口變態兩個字,咳嗽了聲。
“咳...我更怕你會覺得我的行為太過親近,反而生氣。”
“絕對沒有!”
謝無偃立刻否認,“我,我特彆高興,也很激動,哥哥,你是第一個親我的人,也是第一個給我自信的人,我永遠都喜歡哥哥。”
“咳......咳咳!咳......”時訴安被謝無偃的話“刺激”得不自主劇烈咳嗽起來,這孩子的話怎麼、怎麼這麼直率呢,能彆再提醒他剛剛親他了麼。
而且,這幾句連起來怎麼莫名有點怪怪的,這一定是因為他剛親過謝無偃,自己心裡不自在,瞎想。
“哥哥,你沒事兒吧?!”
謝無偃的胳膊伸到時訴安背後,特彆體貼地給時訴安拍了拍,看起來卻像是半摟住了時訴安一樣。
“沒事沒事,那什麼,我給你做飯去啊,就、就當做來慶祝你終於相信了哥哥,也終於重拾自信了。”時訴安莫名覺得現在的謝無偃有點奇怪,但這被他歸結為自己剛親完人心裡有鬼。
“你不用過來,我一個人做就行,不然就不叫慶祝了!”
時訴安慌忙說著,連忙調動起終於不太麻的腿,從謝無偃身上“彈”了起來,然後故作穩重又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慢步走去了廚房。
謝無偃看著時訴安的背影,眼簾微垂掩下神色,緩緩勾了下唇角。
然後,他轉動輪椅,去了這間出租房裡的臥室。
謝無偃聯係了田三。
“小少爺。”
另一邊傳過來的聲音沉穩又恭敬。
“田三叔。”謝無偃對待最為年長也最為忠誠的田三,向來是帶著幾分尊敬,“蕭明劉順宇張凱盛三個人,三天內收拾乾淨。”
謝無偃隻要一想到今天那塊險些砸中時訴安腦袋的磚頭,臉色就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