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訴安醒來時,頭腦蒙蒙地發沉,前額絲絲作痛,憑經驗,他感覺他額頭上絕對鼓了個腫塊。()
他下意識抬了下眉。
“嘶——”這一動更疼,時訴安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周圍的環境昏暗又潮濕,空氣中飄著濃鬱的灰塵味,地麵肮臟牆壁斑駁,時訴安環顧四周一圈,視線最後落在南邊牆壁上的一個小窗戶上,不得不確認一個問題——
他貌似被綁架了。
時訴安心臟咯噔一下,但他沒有慌。
他立刻嘗試著動了動被綁在背後的雙手,但發現完全抽不動,手腕還火辣辣地疼,腳腕也被綁在了一個鐵架子上,沒法移動。
時訴安咬牙,然後不再做徒勞功,直接叫出了係統。
係統一見時訴安這狀況,頓時尖叫一聲,然後扯著嗓子在時訴安腦子裡喊:“酸酸你這是怎麼了?!!啊——你被綁架了?!!”
“彆叫!”
時訴安被係統的聲音刺得腦子疼,不禁皺眉,可他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這仿佛一間地下室的房間小門外突然就響起了腳步聲。
隨即,就是乾澀刺耳的門鎖扭動的聲音。
“吱呀——”
一個眼角有塊燙傷的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這男人有一米八以上,大概四十多歲,麵色凶戾,骨節粗大,一看就不好惹。
“喲,醒了?!”
見時訴安醒了,疤眼男頓時嗤笑了一聲,慢步走過來,在時訴安麵前蹲下。
時訴安沒有退縮,沒裝作怯懦,更沒有歇斯底裡,隻是冷靜地看著他:“我隻是一個窮學生,你們這麼大費周章地綁架我,是為了什麼?”
“窮學生?”
疤眼男張開嘴一笑,卻突然暴起,抓住時訴安的頭發就猛地往旁邊牆上一砸!
“砰——!”
時訴安腦袋猛地撞上牆壁,頓時疼得大腦炸裂,悶哼一聲,一股溫熱的血從額角汩汩流下。
艸!
時訴安被劇痛疼得眼前一黑。
他怕不隻是被綁架了,綁匪不可能什麼都不說就直接毆打人質,要是打死了可更沒法要錢。
這個男的到底是什麼人!
“啊!!!酸酸你沒事吧,酸酸!”
係統急得要哭,它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在腦海裡拚命喊著時訴安。
“我沒事......”
時訴安並沒疼昏過去,隻是咬著牙,裝作一副睜不開眼的樣子,他疼得幾乎呼吸不暢,心底卻格外冷靜,喘著氣對係統說:“一,告訴我這裡的坐標,二,給我立刻報警,三,打開錄像功能,這幾個要求...我的續命點是夠的吧?”
“夠夠夠!”
係統已經語無倫次,立刻打開了搜索功能:“這、這裡是京城和越省的交界處,在京城最最最...最西邊,周邊最近的就是一個化工廠,特彆荒!我...我這就警報,不不,報警!”
而此時的疤眼男見時訴安居然出奇的冷靜,沒有嚇得屁滾尿流,也沒有大喊大叫,即便手腳被綁腦袋流血依然說不出沉穩,甚至莫名有點像那些穿軍皮的人,頓時極其不爽,當即“呸”了一聲,對著時訴安狠狠踹了一腳。
“媽的,老子最惡心......”
“老疤,你乾嘛呢!”
一個男人突然從門口跑了進來,正是之前那個請求時訴安幫他停車的中年男,瞪眼道:“這小子一看身體就差到極點,你是想把他弄死?!”
男人話音一落,後麵就響起一道腳步聲,疤眼男本來還不服,但一聽腳步聲,頓時還有什麼不懂的,這是“上麵”來人了!
這個該死的猴子,就知道這時候裝樣撇清關係,之前可沒說不能揍這個大學生!
疤眼男這麼想,動作卻極其麻利,當即轉過身對著門口彎腰,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閆管家,您,,您來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好從門口邁進步子,後麵還跟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保鏢,看見地上的時訴安,頓時皺眉。
但這個被叫做閆管家的人也沒說什麼,隻是對疤眼男兩人擺了擺手,讓他們都出去。
兩人連忙離開。
這時,這個閆管家才正兒八經地看向時訴安,然後極其溫和地笑了,“時訴安是吧,我也不和你打什麼啞謎,隻要你交代該交代的,我自然不會對你用刑,也不會弄死你,但前提是......你要聽話。”
時訴安看著眼前的老男人,麵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人......
他在之前讓係統監控謝家副管家張道國的時候,見過一次!!!
雖然隻是和張道國擦肩而過,但看張道國當時的反應,這人絕對是謝家的人。
怎麼會......
難道是謝家為了給那個熊孩子報仇,就——
不可能,這架勢不像。
果然,就在時訴安否定了自己的推測時,閆管家的下一句話,就驗證了他的猜測。
“你接近謝無偃是什麼目的,你是誰派來的,是不是薑銀留下的人?!隻要你什麼都交代,我們保證不但不會傷害你,還會給你莫大的好處。”
時訴安心臟驟然一跳。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居然和謝無偃那個孩子有關係?!!
而且這個閆管家的重點不隻是謝無偃,更是薑銀,薑銀又是誰,為什麼謝家會覺得他是薑銀留下來的人,而且看這口吻,薑銀留下的人應該是為了接近謝無偃。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說?”
閆管家笑了,他眯了眯眼,聲音更加柔和:“那看來你是想吃點苦頭了?說實話,我是不喜歡見血的,可惜啊......你這孩子不聽話。”
時訴安看著眼前的老男人從腰間取出一把刀,眼底微變,心底計算著警察前來的時間,決定先裝一裝,拖延到警察趕過來!
“你們為什麼會覺得我是薑......”時訴安頓了頓,沒把名字完全說全:“他們派來的?我對謝無偃好就是單純想對他好,你們憑什麼覺得我是刻意接近?”
......
時訴安根據那老男人的話,一邊揣摩,一邊回答,儘力模棱兩可地拖延時間,想等警察過來,卻不知道係統“打”出的那一通報警電話,在被接通並被保證會立刻出警後,就被攔截了。
一名女警問那個掛掉電話的男警察,“怎麼了?有人報警?”
“不是,打錯電話的小屁孩。”
男警察掩飾地皺眉咳嗽一聲,然後站起身:“我有點事兒要找大隊長,出去一趟。”
***
時訴安從被擄走到醒來,過去了足足兩個小時。
另一邊的謝無偃,自然不可能平安無事。
他早就被謝家“接”走,被關進了謝家某個彆墅的地下室裡,現在更是滿身是傷,隻有臉和胳膊上乾乾淨淨。
畢竟這都是要裸.露出來的地方,萬一再放出去,引起什麼關注可就不太好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
謝盛政並不想再把謝無偃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