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田五慌了。
他不過是偷一下懶,卻發現時訴安不見了。
他是故意偷懶的,因為他不服氣小少爺把他留在這裡保護一個他看不上的病秧子男人,尤其這個男人年紀大還會迷惑人,導致他們小少爺最近做了很多違背原則和原計劃的事情,他內心不滿。
但他不會不接小少爺給的任務,也不會故意去害那個時訴安,他隻是心裡煩躁,再加上他覺得不會有什麼事兒,所以他故意偷了些懶,不樂意“伺候”時訴安,也不想全方位守在時訴安周圍。
但他沒想到,時訴安居然真的出事兒了。
他的心在抖,一時間後悔和恐慌在心裡撐得滿滿當當。
田五不敢告訴謝無偃,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將錯就錯,所以到底是後悔著撥通了謝無偃那邊的電話。
***
另一邊,白青木已經讓人把時訴安拖到了床上。
他本沒想這麼快就把時訴安弄來,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這幾個月不但將白家的內憂外患解決,還吸取了和謝家合作不順的教訓,直接找上了萊博斯家族以及楚家,好好商談了一番合作。
昨天他得知謝無偃在國外做手術,一時間都忍不住大笑,這真是上天送給他的機會,他怎麼可以辜負?
現在他們出手,一來他在這邊可以控製時訴安,二來萊博斯家族和楚家可以趁機讓謝無偃死在手術台上,或者永遠彆想回到華夏,總之......
這一次是天大的好機會。
隻要他和萊博斯家族以及楚家合作好,他們都能得到想要的。
——不管是人,還是謝無偃背後那些價值連城的稀世之寶。
上輩子謝無偃力求穩妥,羽翼豐滿後才敢初露鋒芒,成長速度快到可怖,等他真正出現在大眾視野裡時,已經再也沒人能阻攔他的腳步,甚至隻要是謝無偃想要的東西,就沒人橫刀奪來。
但這輩子......
他可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啊——!!!”
時訴安終於忍耐不住,痛苦地喊出聲,白青木被時訴安的痛呼拉扯回思緒,連忙快步走了過去,推開房門。
臥室裡時訴安痛苦地蜷縮在床上,腿腳呈現不自然的彎曲狀,鮮豔的血流從腳腕處蜿蜒流下,襯得皮膚越發白皙。
他看著從房門裡進來的白青木,手指死死扣進手心,眼底滿是恨意。
白青木被這眼神看得心底一疼,但隨即不甘和憤怒卻燒得更旺,理智漸漸成了灰燼。
憑什麼!
上輩子謝無偃那樣對待時訴安,時訴安還愛著他,怎麼到了他這裡,就隻剩怨恨!
但是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
有的是時間慢慢調.教,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躲得過斯德哥爾摩效應。
那兩個大漢見白青木進來了,手下動作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問:“少爺,還繼續嗎?
”
“白青木!!!”
不等白青木說話,時訴安的嘶吼便炸在了整個房間中。
他盯著白青木,眼底通紅,絕望又盛滿恨意。
“你如果......你如果真的讓人弄斷我的手,我保證,我會永遠,,永遠恨你,就算我隻剩一口氣,就算我被你削去胳膊挖掉眼舌,我也要把你弄進監獄!”
他是一名醫生,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頂級腦科手術醫生,如果他的手廢了,就算廢了後再治好,也絕對做不了任何精細的手術了,永遠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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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木被時訴安的話刺得心臟生疼情緒翻湧,他盯著時訴安,卻突然笑了。
“你這麼威脅我,證明你的確相信我喜歡你了吧?”
時訴安胃中翻湧,惡心得要命,卻強迫自己道:“對,我信了,但是你不夠了解我,如果你想通過折磨,虐待我,囚.禁,企圖控製我,把我弄成斯德哥爾摩,我告訴你,這不可能,隻會讓我會更恨你。”
“是嗎?”白青木走到時訴安麵前,突然俯下身,看著他身下動彈不得隻能等待他的時訴安,心底湧上一絲快意。
他就是時訴安的神!
白青木抬起手,撫摸時訴安的臉:“訴安你現在不就已經很恨我了嗎?”
時訴安強忍下惡心,竭力冷靜道:“白青木,如果你現在放了我,我不會追究你,我也不會恨你,但你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是自尋死路,你不要以為你能夠一手遮天,謝家那麼大,不還是崩塌了。”
雖然他已經讓係統報了警,但他依然害怕在被報警前就被白青木廢了手,因為他知道,如果手被廢,正常治療後也很難再能拿起手術刀!
而他也問了係統,如果治療他被廢的手,讓手指靈活度完全恢複要多少續命點,係統告訴他,需要足足兩萬!而且隻能在治療完這具身體的病根後才能治,因為這種精細的“神經恢複”屬於高級治療,隻能在他的根本任務做完後才能兌換。
可他的根本任務——治療身體就要三萬續命點,這也就意味著不攢齊五萬,他根本沒法再拿起手術刀。
五萬,按照他現在賺續命點的速度,至少要十年,到時,他的學習生涯以及職業生涯全都完了,早就化成了泡影!!!
所以他絕對不能被廢了手。
絕對不能!!!
“你還是恨我。”
白青木卻隻是笑著俯身
,嘴唇與時訴安的臉隻距離不到兩厘米。
“訴安,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個缺點......不,這也是你的優點,那就是你演戲不夠真,你特彆愛一個人,或者特彆恨一個人,再偽裝,我都能看出來。”
白青木低頭,要親吻時訴安,被時訴安猛地躲過,隻親在了時訴安的耳朵上。
時訴安惡心得差點要吐,心中的恥辱和恨意澎湃噴湧,燒得他眼睛通紅。
“哈。”
白</青木也被時訴安過於嫌棄的動作惹出了火,整個變了臉,他直起身,直接道。
“廢了他的手,但是彆打的太疼。”
“是,少爺。”
時訴安激烈掙紮,眼底殷紅。
“白青木!!!”
白青木離開了臥室,幾道棍棒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腕和手指上。
“啊——!!!”
時訴安再也忍不住,絕望和劇烈的痛楚一起襲來,讓他瀕臨崩潰。
手腕和十指發出輕微的“哢嚓”聲,一寸寸碎裂崩斷,滲著鮮血,細密又強烈的痛苦肆意鑽心,讓時訴安疼得幾近昏厥。
他頭上冷汗涔涔,縷縷碎發黏在額頭上,皮膚蒼白如紙,想抬起手,還沒動彈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時訴安卻仿佛感覺不到,整個人都瀕於麻木,眼底隱隱積蓄出一層水光,卻又沒於眼裡。
完了。
他的手......
廢了。
***
另一邊,謝無偃接到了田五的消息。
但他整個人在那一瞬間,沒有任何反應。
黃三有些意外,因為他知道他家小少爺多麼在乎時訴安,可越是反常他越不能安心,眼神不著痕跡地盯著他家小少爺。
然後他就見到謝無偃在站起來後,突然一個趔趄,半跪在了輪椅旁,還驟然咳嗽起來。
“小少爺,小少爺你怎麼了?!”
黃三連忙去扶,卻見謝無偃漆黑的眼底滲出絲絲殷紅,手背青筋暴起,麵色儘是一片山雨欲來,整個人氣勢攝人到可怖,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黃三心一跳,大叫不好:“小......小少爺?”
謝無偃擺擺手,感到喉嚨口有些鐵鏽味,他知道自己這是怒急攻心,咽下喉嚨的腥氣,撩起眼皮。
“手術不做了,回國。”
“不做了?!”黃三連忙道:“那小少爺你是依然......?”
“不,一切坦白。”
謝無偃站起身,肩寬背直,一雙長腿立在落地窗邊,比身邊的黃三還要高半個頭,才十八歲,已經一米八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