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2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10359 字 8個月前

保險起見,還是趕緊離開最好。

“嗯。”徐慈答應了聲,有些心不在焉。

這樣隔著門扇說話,看不見那張本來陌生的臉,隻聽見這低低切切的聲音,讓徐慈略覺異樣,心底驀地出現她眼睛紅紅流著淚跟自己說“真的是我”的樣子。

不多時,袁琪偷偷來說,那譚先生一行人果然離開了這家客棧。

仙草聽了這消息,才總算能夠舒一口氣。

過了午時,一行人重又啟程上路,出了荷城,走了半天,眼見黃昏將至。

前方不遠處又是個小鎮子,徐慈便打算在鎮上找家客棧休息,不料還沒到鎮子口,前方有兩個農人挑著擔子,且走且抱怨。

一人說道:“真是倒黴,白白在這裡耽擱了半天,害得我們要趕夜路。”

另一人歎道:“那周知府活著的時候不乾好事,死了更是禍害百姓,叫我說,禹將軍早該痛快殺了他,也省了這些事兒了。”

徐慈等人早聽見了,各自詫異。

袁琪早按捺不住,趕過去問道:“兩位大哥,你們方才說什麼?哪個周知府死了?”

那兩名農人道:“咱們這兒還有哪個周知府?就是先前給禹將軍拿下的那濟南府的知府罷了。”

“他怎麼死了?”袁琪這才相信,卻又加倍震驚。

農人道:“這個咱們就不知道了,隻聽說先前是要押解往京內的,不料才過了曆城,不知怎麼就給什麼人殺死了。前方官兵們設了卡哨,正在盤查過往人等呢。”

徐慈等順著那農人最後的一指,果然見前方不遠處的鎮子口上,影影綽綽地有許多人影,又有燈籠之光閃爍。

徐慈微微皺眉,胡大哥趕過來道:“少主,要不要繞開這裡?”

“不用了,”徐慈忖度道,“那周知府一死,乾係匪淺,隻怕各個地方都會嚴密盤查,如果連這關都過不去,以後咱們也不必走路了。”

何況這裡距離鎮子口如此之近,恐怕那邊官兵早就留意到了,此刻再調頭豈不是更加打眼。

當下眾人各自警覺,往鎮子口上而去,果然官兵攔路,詢問姓名,來曆,盤查路引等等,徐慈等早有準備,應答的無可挑揀。

仙草自然是窩在馬車內,又有官兵挑了燈籠往裡查看,徐慈道:“這孩子是我的小廝,之前趕路害了風寒,所以叫他在裡頭歇息。”

仙草配合地咳嗽了幾聲,那些官兵看過了路引等並無差錯,又見仙草臉嫩顯小,自然不像是凶徒,也沒多問。

大家正要順利過關,突然其中一個小頭目說道:“站住。”

眾人止步,重又懸心。那小統領走到跟前,睥睨道:“你們是絲綢販子,這車中的都是樣貨絲綢?”

徐慈道:“正是。”他們費儘心機造了路引,安排了身份姓名等,自然無可挑剔,為了掩人耳目取信於人,也特意采置了些上乘的絲綢放在車內。

不料統領說道:“哼,我看你們這些絲綢有些來曆不明。”

旁邊袁琪皺眉道:“你說什麼來曆不明?”

小統領瞥她一眼:“我聽說有些江洋大盜,搶劫了人家的財物充作是自己的。難保你們這些東西來的乾淨。”

袁琪大怒:“你說什麼?”

小統領喝道:“怎麼,你是心虛不成?”

徐慈見此人故意為難,早瞧了出來,忙上前把袁琪攔住,陪笑道:“這些絲綢都是咱們要拿去的樣貨,個個都是乾淨且上好的,一匹至少值十幾二十兩的銀子,大人不信的話,請細看。”

說著便領了此人到車前,抱了一匹絲綢出來給他過目。

燈影下,緞子發出潤澤閃爍的珠光,看的那小統領雙眼噴火,垂涎欲滴。

徐慈又含笑道:“這裡光線陰暗,大人恐怕看不清楚,不如拿回去細細查看也罷了。”

這小頭目原本是因為徐慈說是絲綢販子,又見那些綢緞光鮮亮麗甚是昂貴,所以起了意想敲個竹杠,如今見徐慈這般的識趣,他便撫著絲緞笑道:“這話在理。”

徐慈見他不動,便又向旁邊示意,胡大哥上前又抱了兩匹下來,送給這些人。

這會兒那些士兵因知道要發橫財,都隨著眉開眼笑,紛紛上前要取東西,這種行徑,哪裡像是官兵,卻如同土匪一樣。

袁琪在旁實在看不過,咬牙冷笑道:“原來你們是想要賄賂。哼,到底誰才是攔路打劫的……”

不料正給那小統領聽見,頓時色變:“臭小子,你說什麼!”不由分說,上前就要打向袁琪。

誰知袁琪豈是個好惹的,早搶先閃身,一拳擊出,打在對方胸口,將那小頭目打的踉蹌後退。

徐慈攔阻不及,那些士兵們見頭目吃虧,紛紛跑了過來,那小頭目叫道:“反了你們!我看必然是跟賊徒一黨的,給我拿下!”

變數頓生,徐慈閃身攔在馬車之前,其他袁胡等眾人便擋在他的身前。

袁琪早就按捺不住,正要躍躍欲試殺個痛快,身後傳出一個略帶熟悉的聲音,道:“且慢。”

那些士兵們也正欲圍捕,聞言都是一怔。

眾人轉頭看去,卻見夜色裡,一輛馬車不知何時來到三五步開外,車上一人躍落地麵,走上前來。

徐慈看的明白,這來者竟是那客棧一彆的譚先生。

譚先生背著雙手緩步走了過來,巡查的士兵們持刀喝道:“你又是什麼人,難道跟這些賊人是一夥的?”

譚先生笑的不露聲色:“我是什麼人,您一看就知道了。”

他說著已經過徐慈身邊,徑直來至那小統領身前,袖底一動,翻出了一麵令牌。

火光下,那令牌上的麒麟紋栩栩如生,自帶一股煞氣。

小統領看的分明,當即臉色大變,忙後退一步,跪地道:“小人不知道是鎮撫司的大人們!請務必恕罪!”

其他士兵見狀,也都嚇得放下兵器跪在地上。

譚先生把令牌收了,淡淡道:“不知者不罪,隻是這位劉掌櫃是跟我們同行的,就不必為難他們了。”

鎮撫司的威名遠撥,又豈是這些地方官員所能冒犯的?這些巡查官半個字也不敢說,忙道:“都憑大人的意思便是。”當下一抬手示意放行。

徐慈雖然暗中鬆了口氣,但是見譚先生無緣無故出麵解圍,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當下先跟眾人一塊兒出了關卡,譚先生的馬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徐慈早留意著,一邊暗中叮囑袁胡等人,一邊駐馬回身。

正譚先生在馬車內撩起車簾,笑道:“劉掌櫃,咱們又見麵了。”

徐慈將馬兒靠近了些:“方才還沒有多謝先生的解圍之恩。”

譚先生道:“劉掌櫃不必在意,這對我來說隻是舉手之勞罷了,且我也向來看不慣那些人趾高氣揚胡作非為的樣兒,成何體統,對了,劉掌櫃今晚上要歇在哪裡?”

徐慈道:“還沒有著落。”

譚先生道:“我打聽這鎮子上隻有兩家客棧,一家不堪住,另一家卻還使得,若不嫌棄,劉掌櫃同我一起如何?”

徐慈自然可以拒絕,但是一天之內遇見這人兩次,若說是巧合,未免太巧了。徐慈便做恭謹狀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撥人彙成一起,來至了雲來客棧。

譚先生先行下車,卻並不忙著進內,隻站在門口。

徐慈也已經下馬,不由看向身後馬車。

卻見車簾一動,先是袁琪跳了出來,對徐慈道:“掌櫃,我探著狗兒身上的熱消了好些,最好再給她多吃兩副藥,免得病又反複。”

眾目睽睽之下,仙草低埋著頭,慢吞吞地從車內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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