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 154 章(1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9234 字 8個月前

這日, 江水悠來至馮貴人宮內。

馮絳正躺在床上看書, 宮內清清冷冷, 門可羅雀。

隻有一個從幽州帶來的宮女兒站在門口,相請江水悠入內。

裡頭馮絳聽見聲響,抬頭看了一眼, 卻仍是窩著不動。

江水悠也不以為忤, 看她懶洋洋的樣子, 便揮揮手叫身邊的人都退下了。

她走到床前的桌子邊上落座, 含笑說道:“人家都說新年新氣象, 貴人好歹也要改頭換麵些才好。”

馮絳掀了一頁書, 道:“怎麼改, 改了給誰看?”

江水悠聽她的話著實有趣,嗤地笑了聲:“給你自己看如何。”

“我沒那個閒心。”馮絳不以為然的, 眼睛盯著書看了數行, 卻沒聽見江水悠說話。

馮絳不由悄悄瞥了過去, 卻見江昭容手托著腮, 好像在出神。

再細看, 她臉上肌膚勝雪, 毫無瑕疵。

馮絳不由鬆了口氣。

當下馮貴人道:“你忽然跑來我這裡,可是有什麼事兒?”

江水悠嫣然一笑:“太久沒跟你照麵了, 我心裡怪想念的,所以過來看看。”

馮絳把書扔在一邊, 坐起身來:“不要跟我假惺惺的, 你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經過上回的事,你一心避嫌,從不跟我照麵,今兒卻是怎麼了?你不怕太後跟那顏大小姐忌諱了?”

馮絳這話的意思,卻是從當初馮絳知道是江水悠出賣自己私密那時候起。

當時江水悠將自己家裡跟禹泰起的瓜葛傾囊相告,果然馮絳知道他們家對禹泰起有恩,不禁略有些刮目相看。

如果江水悠那時候求自己不要敵視於她,馮絳隻怕也就答應了。

誰知江水悠接下來竟提了個令她甚是意外的請求。

江水悠請馮絳跟自己做一場戲。

竟是類似於周瑜打黃蓋的“苦肉計”。

也正是因為此事,讓馮絳也不禁對於江昭容的心機佩服的五體投地。

江水悠將形勢看的很清楚,如今太後當道,一心寵顏珮兒,之前什麼朱冰清羅紅藥等都不在,連那個不安定的因素——鹿仙草也如願消失。

那對於顏珮兒一係來說,最大的敵人自然就是這位頭號得寵的江昭容了,雖然江水悠有方太妃做靠山,但太妃終究比不過太後。

雖然江水悠曲意迎合,但隻要她稍微威脅到顏珮兒或者奪了她的寵,隻怕太後就會毫不猶豫地將她剪除。

如今顏昭儀似是溫柔大度,姊妹情深,但江水悠也清楚顏珮兒隻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而已。

與其等著對方下手自己再被迫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找什麼應對之策,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免除後患。

江水悠選擇的正是“以退為進”的計策。

江水悠輔佐方太妃暫理後宮之事,妃嬪們的四季常服、日用之物自然也都經手。

那日尚衣局派人給各宮的娘娘們進獻吉服,江水悠正富春宮在看顏珮兒試穿新的宮服,馮貴人卻氣衝衝地走了進來,不由分說,照頭把一件吉服扔在了江水悠的身上。

把顏珮兒嚇了一跳,江水悠則忙起身問怎麼了。

馮絳瞥一眼顏珮兒身上鮮亮華貴的宮裝,冷笑道:“江昭容真是會做人,哪裡有熱灶你往哪裡跑,隻是你也太看人下菜碟了,這種黴爛的宮女都不穿的東西,你也敢叫人給我送去?”

江水悠身邊的嬤嬤忙撿起那件衣裳,細細一看,果然見腰間有個拇指大小的破洞。

那嬤嬤忙道:“貴人息怒,我們昭容自然並無此意,隻怕是底下的人疏忽了。”

話音未落,馮絳一揚首,啪地一記耳光打了過去,宋嬤嬤踉蹌退後:“我跟你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狗仗人勢的東西。”

顏珮兒越發驚呆了:“馮貴人,有話好好說。”

江水悠見宋嬤嬤給打,麵上也多了三分怒色:“馮貴人,我因為念大家都是宮內姊妹,所以跟你好言好語的,你為何如此蠻橫,上來就要動手?你莫非真的當我怕了你不成?”

馮絳冷笑道:“你當然不怕,誰不知道江昭容是這宮內人緣最好的,不僅太後太妃賞識,底下的奴才們都信服。隻是你卻瞞不過我,你今日弄這破衣裳來給我,明擺著是來欺負我,你當我會忍氣吞聲那就錯了!打了一個奴才又怎麼樣?惹急了我,管你是誰!”

江水悠渾身發抖,怒道:“真是反了天了,我越退讓,你竟越發猖狂,我再怎麼不堪畢竟位份也在你之上,到底是我欺負你,還是你來糟踐我?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爭辯,且這裡也不是跟你吵鬨的地方。”

她回頭對顏珮兒道:“昭儀不要驚慌,我如今就去見太後太妃娘娘,請她們處置就是了。”

顏珮兒忙要攔著她,江水悠已經邁步往外走去。

不料馮絳見她要出門,竟冥頑不靈地嗬斥道:“我看你是心虛理虧,所以才忙不迭地要搬救兵,你以為擺出太後跟太妃來我就怕你嗎?”

江水悠忍無可忍地喝道:“住口!竟敢對太後跟太妃出言不遜,”她氣的臉色發紅,“來人,給我把馮貴人拿下!”

外間的小太監聞聲忙跑了進來,馮絳哪裡把這些人放在眼裡,冷笑道:“你以為我是你們這種嬌滴滴的千金小姐?”

當下一腳先踹飛了一個,又乾淨利落地擒住另一人的手,啪啪地左右開弓打了兩記耳光,打的那太監昏頭轉向,往後倒去。

正江水悠在身側躲閃不及,腳下踉蹌竟往地上跌倒,偏偏旁邊地上放著個銀白的炭爐,江水悠一個不慎,貼臉碰了過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炭爐給她推倒,裡頭的一塊炭蹦出來,正落在那吹彈得破的麵皮上。

此事發生之後,馮絳給太後怒罵了一頓,命她在宮中禁足不得擅自外出,若不是看在馮雲飛的麵上,便要嚴懲。

至於江水悠因為傷了臉,自然不得侍寢了,整日裡也在平章宮內養傷。

連太後跟太妃都體恤憐惜她,不叫她去請安,那時候宮內四處都在散播,說是江昭容毀容了,以後再也不能複寵之類的話。

殊不知,這一切都在江水悠的計劃之中。

她知道跟顏珮兒爭鋒不是上策,這樣做正是急流勇退、以退為進之意,一來讓顏珮兒放鬆警惕不再把她視作眼中釘,自然不會費心地再設計對付她,二來也得了皇帝跟太後的顧惜,她自己則在平章宮內,平安無事地過了一陣兒閒散的時光。

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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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還是那次事發後,兩人第一次相見。

因此方才馮絳見她親自到來,就知道事情出了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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