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正在舉辦籃球比賽,到處都是人。一中不乏俊男美女,但沈域清在一眾人中尤為耀眼,遠遠望去第一眼便能瞧見人群中的他。
“域清哥哥!”
“域清哥哥,水!”夢筠費力地擠了進去,然後把手中的礦泉水遞給對方。
沈域清看見是她,眉間微蹙。他似是不願跟夢筠多言,接過水便徑直朝球場中隊友的方向而去。
夢筠臉上的笑還未落下,便麵對他漠然轉身的背影。
然後她眼睜睜看著沈域清將自己送給他的水放在一旁,拿起了隊友遞給他的一瓶水。
史安樂不知何時找了過來,站在她身旁。
她咬牙切齒道:“媽的沈域清這個賤人,不想喝乾嘛要接你的水啊!又不是你強塞給他的!!”
相比於暴躁的史安樂,夢筠顯得尤為冷靜。
夢筠回憶起剛才自己衝上去遞水的場景,緩緩收斂笑:“是我強塞給他的。”
史安樂要氣炸了:“你居然還替他說話?!”
“戀愛腦能不能判刑啊!”
耳邊是史安樂喋喋不休的念叨,夢筠眼睛卻看著前方隨手丟開水的沈域清。
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怒火。
夢筠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
她在家中備受嗬護,自己想要的東西便努力想要弄到手,是名副其實嬌生慣養的夢大小姐。這樣的人,性格怎麼可能懂事體貼。
小時候她和沈域清爭搶紅包娃娃,她都是做要贏的那一個,沈域清從來都是無奈讓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成為兩人間需要低頭討好的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都默認她會不斷退讓容忍。
周圍同學看見她和沈域清的動作,有人細細碎碎在背後說道:“又來了又來了,她是一點沒有自知之明啊。”
“她看不出沈域清很討厭她嗎?”
“當著那麼多人麵被拒絕,好丟人……我要是她,肯定都沒臉見人了。”
“沈域清也是倒黴,碰上這麼個追求者。夢筠簡直像狗屎一樣,甩都甩不掉。”
身後的話夢筠聽過許多遍,她曾為此生氣過,也曾為此哭泣過。但她並未將這些話放在眼中,因為她始終堅信,感情是兩人間的事情,與他人無關。
但今日這些話,顯得尤為刺耳。
夢筠怔怔望著遠處的沈域清,對方從頭到尾都沒有向自己投來一眼,也似乎並未聽見這些閒言碎語。
夢筠忽然想到,感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旁人千言萬語句詆毀,是因為他們不明白。
沈域清呢?他也不明白嗎?
她不是爛泥,她的愛也不是。
她的愛勇敢炙熱坦誠,是沈域清不懂,是沈域清不配。
夢筠心中忽然生出無限的勇氣和憤怒,她推開其他人,朝著沈域清走過去。
在其他人看好戲的眼神中,她越過沈域清,彎腰拿起地上那瓶水。
夢筠一直記得這個牌子,小時候沈域清說喜歡,後來她便沒有忘記,日日不落送上,企圖靠此喚回對方有關於他們曾經的美好記憶。
“夢筠?這裡是球場,你進來乾嘛?”
柏卷站在沈域清身旁,居高臨下注視著夢筠,語氣不耐:“域清現在沒空……”
耳邊是柏卷不懷好意的打趣,沈域清麵無表情,無動於衷。
夢筠低著頭,直起身,將瓶蓋打開。回身的瞬間,她直接將水朝著沈域清潑了上去。
沈域清猝不及防被潑了一身的水,眼睛閉上,濕漉漉的水從他頭上臉頰流淌而下。現場有人發出驚嚇的叫聲。
夢筠望著沈域清,聲音平靜:“不想收的水彆收。”
“收了又隨手丟掉,沈域清,你媽沒教你做人要有禮貌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眾人看著夢筠,偌大的球場安靜地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柏卷咽了口口水,瞪大眼:“夢筠你他媽發瘋也要分場合吧,彆纏著沈域清……”
夢筠反手將空掉的礦泉水瓶砸在對方頭上,嗤笑道:“還有你柏卷,你是什麼東西啊?”
她歪頭望著對方,目光好奇:“沈域清都沒開口,你就在旁邊吵吵鬨鬨大呼小叫。”
“你是他身邊的哈巴狗嗎?見人就要叫兩句。請問我和沈域清之間的事,跟你有任何關係嗎?”
說完這些話,夢筠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慶幸。
幸好她家沒破產。
不然就連柏卷這種檔次的狗,居然也有資格在她麵前叫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