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真是服了,她問何慧:“你睜開眼瞧瞧,你娘家爹媽生病是你伺候的還是你哥哥弟弟伺候的?你再看看,我爹上次腰傷,我的兩個哥哥還有你和二嫂又過問過幾回?最後是不是都是各家的女兒在忙前忙後地操勞?你有兩個親生女兒你怕什麼啊?你隻要努力掙工分,攢點錢在手裡,三不五時地回來看看她們,又不用管她們學習,又不在她們身邊嘮叨,她們隻會覺得還是親娘好,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何慧沒說話,但是顯然被說動了。
就是有點為難,今天回來身上沒帶啥好吃的給孩子。
晏姝看出來了,她這前嫂子就是傻的,離婚啥也沒要,白白便宜她大哥了。
她歎了口氣,拿出一塊錢塞給了何慧:“今天正好公社那邊可以趕集,嫂你帶珍珠姐妹倆去玩玩吧,你也知道,我手頭也沒幾個錢,就這點你彆嫌少,等我努力掙掙工分,到她們姐倆生日的時候,再給她們多弄些好吃的。”
何慧手裡攥著錢,有點難為情。
其實晏姝有句話沒說錯,她離婚這事,自始至終都是蘇錦娘攛掇的。
現在晏姝這麼幫她一梳理,她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是蘇錦娘想趕走她獨吞晏家的田畝呢,畢竟珍珠姐妹倆大了,一旦嫁人,這家裡的田畝不都空出來了?
何慧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委屈,上了這麼一個大當。
她不服氣,卻也知道眼下沒辦法鬨,隻能憋著一肚子的窩囊氣,找她兩個女兒哭去了。
晏姝目送她遠去,又回到小禮堂忙碌起來。
剛教會一個大姐寫唐字,楊家兄弟倆就來了。
楊懷旭是二隊生產隊長,要麵子,一來就用命令的口吻跟晏姝說話:“晏姝是吧,過來!”
晏姝一扭頭,就看到這個五大三粗的莊稼漢一臉的冷漠和厭煩,她也不怕他當著大家夥的麵亂來,神色坦然地走過去。
先發製人:“楊隊長,你來得正好,我想問問,你身為二隊隊長,難道平日裡就是這麼慣著你的家人的嗎?破壞公家財產不賠不說,還趕跑了好心過來掃盲的乾員,這哪一件說出去,丟的都是你楊隊長的人啊。”
楊懷旭沒想到自己還沒說什麼,就被堵了個沒口開。
偏偏這晏姝說的還句句在理,導致他想找茬都難。
最後隻好揪住他娘挨打的事兒做文章:“是非對錯我心裡有數,但是你怎麼好直接動手打人呢?尊老愛幼的美德都不懂嗎?虧你還是個高中生,你爹就是這樣教你的?”
“說我就說我,彆扯我爹,我爹也沒有大鬨掃盲班,沒有羞辱人家姑娘還把人氣跑了,更沒有砸毀公家的財產!”開玩笑,晏姝大學那會可是學校辯論隊的,嘴皮子就沒輸過誰。
她說著上前一步,坦坦蕩蕩跟楊懷旭對視:“我倒是想問問楊隊長,一味地抓住我做文章,絲毫不提賠償的事,怎麼,是想耍賴嗎?還有,我提醒楊隊長一句,我沒有打人,我隻是摁住了你娘沒讓她走而已。楊隊長你應該感謝我,她要是跑了,就屬於畏罪潛逃了,到時候可不是簡單的賠償就算了,是要在大隊廣播裡通報批評的。你楊隊長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到時候麵子往哪擱?”
楊懷旭還真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了,最後隻好憋著一肚子悶氣,叫他娘回去,彆在這丟人現眼。
他自己則走上前來,從晏姝手裡奪走鉛筆,又從那唐大姐手上拿來本子撕了張紙,寫下了欠條:茲有楊懷旭欠老塢堡村支部板凳一張,三天之內完成賠償。一九七五年農曆六月十七,楊懷旭。
他把欠條遞給了晏姝,走的時候還回頭又看了她兩眼,跟他弟弟楊懷瑾嘀咕道:“這女人嘴皮子真利索,怪不得能把她大嫂氣跑了,也不知道誰那麼倒黴,將來把她娶回去當祖宗。”
“聽說老王和老趙兩個都想娶她呢,你說說這兩個人傻不傻啊。還是我家那口子好,咱娘瞪上一眼就消停了。”楊懷瑾正忙著給水稻田放水呢,被臨時叫過來也是一肚子的意見,可不得逮著機會多踩晏姝兩腳。
晚上回去吃晚飯的時候還不忘繼續嘀嘀咕咕,結果他小弟楊懷譽忽然丟下筷子說了一句:“我要分家,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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