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來個蝦兵蟹將,隻要能壓住白鴻軒的八卦鏡,保住陳靈蘭的命就行!
地府老爺們給個麵子吧!
然後,他就看到了倒地沒有意識的孟初意,還有麵前法相狀態冷冷看著自己的孟初意。
元丘:?
元丘揉了揉眼睛。
好怪,再看一眼。
法相狀態的孟初意穿著一身地府輪回司鬼神的法袍,金光裹挾著陰風,吹得她的裙帶凜冽作響。
元丘沒見過鬼神。
但地府鬼神的法袍,他還是認識的。
孟初意的臉,他也認識。
元丘:“……”
他好像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秘密!
孟初意深呼吸。
從來沒有想到,她竟然出竅了!
肉身局限了她的法相,讓她無法使用法力,可她現在就是法相狀態。
法相狀態,那辦事可就容易多了!
孟初意看著絲毫看不見自己卻還張牙舞爪得意的白鴻軒,突然冷冷一笑。她伸手一捏,盤旋在天穹的八卦鏡瞬間化為齏粉!
粉末紛紛揚揚落下來,伴隨著金光消失不見。
白鴻軒看著這一幕,笑容戛然而止,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陳靈蘭終於掙脫了束縛,她看著白鴻軒,怒目圓瞪,“白鴻軒,五十年了,你終於敢來見我了!我要殺了你!為了我的囡囡,我要殺了你!”
陳靈蘭奮不顧身朝著白鴻軒衝去!
半個世紀的怨念,讓她成為了惡鬼。就算詛咒不了白家子孫,卻也足以在這種場合殺了白鴻軒!
眼看著她就要衝到白鴻軒麵前,孟初意身形一動,倏然攔在陳靈蘭麵前,手指輕輕一點,陳靈蘭便無法向前。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為我的囡囡報仇!我要殺了他!”
“不行,”孟初意冷冷道,“鬼魂不能傷人。”
“為什麼?!”陳靈蘭嘶吼著,“他這種人就該死!”
“這是規矩,”孟初意的聲音帶著強大的威壓,瞬間壓垮了陳靈蘭,讓她無法向前。
白鴻軒驚恐縮在一團,生怕陳靈蘭失去桎梏,衝上前滅了自己。
但好一會兒,都不見反應。
白鴻軒膽大起來,輕蔑地看向那空幾乎要貼到地上的黃符,“我知道了,你殺不了我!寇天師說過,鬼魂不能殺人,你不能殺我哈哈哈!”
白鴻軒惡狠狠道,“你這個賤人!入了我白家的門,生不出男孩就罷了,不念著我白家的好,居然敢詛咒我白家!你就活該被亂棍打死!”
大堂裡回蕩著白鴻軒的辱罵。
白家斷子絕孫的怨氣,全撒在陳靈蘭身上。
可是陳靈蘭能做什麼呢?隻要白鴻軒還是個人,那她就什麼都做不了。
現場嘉賓都氣個半死,可又不能真拿白鴻軒怎麼樣。
“你們做得很好!”白鴻軒得意道,“我請了很多天師,也就你們能抓到陳靈蘭!作為白家老宅的主人,我是真的、真的感謝你們啊,哈哈哈!”
元丘能力有限,請神咒隻能維持一分鐘,孟初意的法相就回到了軀體裡。雖然摔得狼狽,但孟初意還是站得優雅。
麵前陳靈蘭依然伏地掙紮著,孟初意加固在陳靈蘭身上的法力和威壓還在,陳靈蘭根本無法動白鴻軒。
“大人,”元丘沒有看孟初意,少年血性極強,此時已經紅了眼,炯炯盯著白鴻軒和陳靈蘭,“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攔著陳靈蘭?還想要放過白鴻軒這個兔崽子?憑什麼!”
“你在對誰說話?!”白鴻軒嚇到了,緊張地四下張望,“這裡還有什麼人?我不管你剛剛請神請到了誰,但鬼魂不能傷人!這是鐵則!”
“攔著陳靈蘭是因為……”孟初意也沒有看元丘,而是盯著白鴻軒,“陳靈蘭至始至終都沒有傷過人。若是傷了這個人渣,失去了往生的機會,多可惜啊!”
白鴻軒一愣,“她詛咒我們白家,害了我們白家幾十條人命,她怎麼可能從來沒害過人?!”
“不對哦,”孟初意擺了擺手指頭,“詛咒了白家子孫的人,不是陳靈蘭。”
“那是誰?!”白鴻軒警惕如驚弓之鳥,汗毛都豎起來了。
孟初意故作神秘地頓了頓,然後嫣然一笑,“是你們白家自己呀!”
“你在開什麼玩笑?!”白鴻軒怒目圓瞪,“傷害我們白家的就是她,怎麼會有彆人?是她的詛咒,害了我們白家幾十條性命!她就是個惡魔,她就該死!”
孟初意背著手,閒閒走到了白鴻軒身邊,“所有人都以為,是陳靈蘭詛咒讓白家子孫橫死。但詛咒是禁術,禁術都需要滿足一個至關重要的條件——獻祭。
“陳靈蘭根本沒有獻祭祭品,怎麼可能詛咒得了你們白家血脈?
“除了陳靈蘭死前的狠話以外,你們家還切實存在一道禁術,也就是你祖墳上那道法陣。理論上如果法陣施術成功,應該保你們白家子孫無虞。可半個世紀以來,這個法陣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你還沒察覺到其中的問題嗎?”
白鴻軒一驚,渾濁的眼珠子緩緩瞪圓。
是啊,他怎麼忘了,他們明明請巫師做法,用女兒的魂魄保白家子孫福壽綿延。就算陳靈蘭的詛咒再厲害,那法陣也不至於一點作用也沒有吧?
孟初意:“因為那道法陣也沒有祭品啊!但不同於詛咒可以被當成戲言揭過。法陣有法術加持,沒有祭品……就必須承擔禁術帶來的反噬!你們祖墳的法陣是用於祈求子孫福壽安康,反噬的話……”
孟初意冷冷笑了,笑聲裡滿是嘲諷,“當然就是白家斷子絕孫,子孫橫死呀!”
白鴻軒聞言,如遭雷劈,表情徹底僵住。
好一會兒他終於反應過來,連連否認,“怎麼可能,我分明把囡囡……”
白鴻軒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你確實把小孩放進棺材裡,活埋了她,”孟初意眸光驟然變冷,“但有人救了她。
“所以,你們白家斷子絕孫了半個世紀。
“而陳靈蘭的小女兒,其實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