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桑,不要做無畏的掙紮了,你攔不住我的,”木村修遠毒蛇一般的眸子裡閃過了得意的神色,“沒有張傲天,就憑你們幾個天師?連鬼城都不敢進去!”
弘尚等天師還想要攔住木村修遠,木村修遠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術法,身形一晃,已經繞過了弘尚等人,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他冷冷一笑,抬腳正要離開。
“故意拖延張傲天出車禍的,是你吧?”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木村修遠回頭,看到悠閒坐在大堂沙發上嗑瓜子的孟初意。
“是又怎麼樣呢?”木村修遠不屑,就算讓這群人知道是他做了手腳,他們又能耐他何?
孟初意漫不經心地剝著瓜子殼,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簍裡,“你故意拖延張傲天,說明你知道你技不如他,如果他及時過來,你必輸無疑。”
“可他不在這裡。”木村修遠冷聲。張傲天不在,就是他的成功。
“但你能保證,在張傲天過來之前你能解決鬼城所有惡鬼?”孟初意看著木村修遠問,“京市距離這裡也不遠,國寶這麼重要,天師府肯定會派私人飛機,左不過兩小時。兩小時內,你能搞定一切?
“哪怕你真能在兩小時內搞定國寶,你能馬上離開華夏嗎?張傲天一出現,精神飽滿,麵對你一個奮戰了三十幾個惡鬼,身心疲倦的人來說,他不是百分百穩贏嘛!
“這麼看來,我倒是覺得,張傲天是故意車禍,讓你以為他趕不過來呢!”孟初意笑眯眯道,“畢竟,有一個免費勞動力,幫自己搞定大多數惡鬼,多劃算呀!”
木村修遠身體一僵。
張傲天是故意裝作掉入他們陷進的?
以上傲天那腹黑腳滑的性子……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木村修遠知道鬼城惡鬼眾多,也極其凶殘。多年來扶桑國一直悄悄派陰陽師來鬼城尋寶物,但均慘死惡鬼的爪牙之下。
他是扶桑這一屆的翹楚,自認不輸給張傲天,但如果真在自己筋疲力竭時候,他也沒把握能贏。
想要得到華夏國寶,他不僅要比弘尚更快出發,而且,要保證張傲天不能過來!
但這已經是他不能再左右的了,躲過張傲天和天師府讓他出車禍,已經耗儘扶桑陰陽師極大的力氣,之後隻能靠他了。
木村修遠咬咬牙,“這也不過是你的推論罷了,如果我能在兩小時內搞定一切迅速離開呢?張傲天有私人飛機,我們扶桑國沒有?誰有告訴你,扶桑就拍了我一個人來了?!”
“這不就是賭嘛!”孟初意笑道,“反正呢,我們也沒什麼彆的辦法了,隻能等張傲天。但你,你敢賭嗎?”
木村修遠死死盯著孟初意,那張一直悠然自得的臉上,竟露出了焦灼擔憂的表情。
孟初意一定在說謊,如果華夏天師打的是這個算盤,豈會告訴他!這就是個空城計嘛!
但如果……如果真的有這個可能?
那國寶怎麼辦?
他回去怎麼和那群人交差?
哪怕隻有一點微小的可能,對木村修遠的威脅也是巨大的。
木村修遠他……
不敢賭!
木村修遠緊握拳頭。
他必須、必須想到一個絕對萬全的辦法才行!
忽而,木村修遠想到什麼,眸光中閃過了一絲狡黠,他抬頭看向弘尚。
“弘桑,我們打個賭吧?”
弘尚蹙眉,“賭什麼?”
“鬥法!若是我贏了你們,你們發誓你們正一派所有天師,日後絕不踏入鬼城!同樣,如果我輸了,我發誓我這輩子也絕不進入鬼城!如何?!”
木村修遠的這個對賭極具誘惑力。
他害怕自己不能在張傲天趕來之前得到國寶,被張傲天摘了桃子;弘尚等人也擔心木村修遠能在張傲天之前得到國寶,逃之夭夭。
後者的概率甚至更大一些。
因為從京市到酒市,遠不止兩小時的飛機時間。
弘尚從孟初意開口就意識到她在忽悠木村修遠不了解華夏地理,想不到華夏悠悠大國不過是兩個城市就要飛這麼久。
弘尚沉思良久,握緊的拳頭已經指尖發白,咬牙狠狠道。
“我們賭!”
他們要攔住木村修遠,無論用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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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鬥法嗎!哇哦好期待!】
【但木村修遠隻有一個人啊,我們派誰?】
【鬥法是車輪戰,兩方之爭,誰輸了換下一個,直到沒人為止。】
【哇,那木村修遠隻有一個人,天師團有五個天師!我們肯定能贏!】
弘尚也一度以為,車輪戰,他們怎麼也能拖住木村修遠一段時間,拖到張傲天回來。
可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天師團四名率先上台的弟子卻被木村修遠打斷了腿骨,摔在地上再不能起來!
臨時比賽的擂台上有木村修遠和弘尚共同設下的結界,除非一方認輸或者失去意識,否則結界無法解開。
木村修遠不僅要贏,他還要毀掉這些天師,不能讓這些人之後出手相幫張傲天!
“華夏的天師,也就這水平?”
木村修遠同手絹抹掉了手指上屬於正一派天師的血跡,輕蔑地搖頭,“華夏真是不行了啊!”
“行不行不是你說的算的!”
弘尚一躍上台,落在木村修遠麵前。
新生代,弘尚是正一派僅次於張傲天的天師。
他,也是這次能不能拖住木村修遠的關鍵。
【弘尚天師!加油啊!】
【居然趕來搶我們的國寶!打倒這個小扶桑!】
【弘尚天師加油!彆輸我們相信你可以的!】
【跟這個小扶桑證明我們華夏才不是不行!】
……
弘尚迅速出手,無數張燃燒著藍色火光的黃符自己身後整齊拍開,形成規整有序的矩陣。仿若是一堵巨大的城牆,把木村修遠攔在城牆之後。
“喲,弘桑,有兩下子嘛!”
木村修遠讚許地點了點頭。
藍火幽冥符,是玄術中不容小覷的技能了。
但木村修遠並未將其放在心上,隨意伸手一拋,三張式神瞬間具象化,變成了貪狼、白虎、破軍!三隻式神如三大巨人,圍繞在木村修遠周側!
“居然、居然能同時控製三隻式神?”弘尚臉色發白。
“能控製三隻式神很厲害嗎?”
擂台邊上的看台上,莫瀟瀟小聲問孟初意。
“式神就是陰陽師的武器,普通陰陽師能控製一個式神就不錯了,像木村修遠這樣能同時控製三個式神的陰陽師,整個扶桑,恐怕都找不出十個。”孟初意說。
嘉賓們聞言,神色微變,心情也忍不住緊張起來。如今五個天師,四個已經倒下了,如果弘尚也輸了,他們華夏天師豈不是真輸給扶桑的陰陽師了?
擂台上,木村修遠大喝一聲,三隻式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電般衝向弘尚!
弘尚控製符紙,默念咒文,口中結印,無數張燃燒的黃符瞬間變成了無數張圓環形狀的黃符帶,困住了三隻式神!
藍色幽火熊熊燃燒著,三隻式神仿佛墜入囚籠,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掙脫!
【哇!不愧是弘尚天師!】
【看上去就好厲害的樣子?現在是弘尚天師占上風的,對吧?!】
【哈哈哈小扶桑還以為能控製三個式神很厲害嗎?還是我們華夏的天師更棒!】
【弘尚衝啊!虐死他!】
【打到這個小扶桑!】
……
弘尚心中也有些得意,沒想到他的幽火竟然真控製住了木村修遠的式神!
或許是因為木村修遠同時操控三個式神,體力不支,所以才讓他贏得如此容易。
隻要再給木村修遠最後一擊,他們天師團就贏了!
弘尚控製剩下的周圍剩下的幽火去攻擊木村修遠,木村修遠本來還一副震驚頹然的模樣,在幽火瞬至咫尺之時,他抬眸,毒蛇一般的眸子裡冷冷一笑。
下一瞬,第四個式神從弘尚身後洞出,巨大的獠牙瞬間貫穿了弘尚的肩胛骨!
那竟然是一隻水桶般粗的黑蛇!
弘尚半跪摔倒,吐了口鮮血。
剩下的式神們仿佛接到命令,竟然毫不費力掙脫了束縛著他們的黃符帶。
黃符崩裂,失去了控製力,如廢紙一般飄飄揚揚落在地上,整個擂台看著蕭條又狼狽。
“弘桑,看來又是我贏了,”木村修遠一副勝利者之姿,居高臨下看著弘尚,“認輸吧!鬼城今日是我的了!”
木村修遠炫耀一番後,轉身要走。
“我還沒倒下,我還沒輸……”
鮮血從弘尚肩胛骨流了出來,弄濕了天師的道袍,但弘尚卻如全然不知一般,咬牙站起來。
木村修遠回身,看著弘尚狼狽的模樣,冷笑了一聲。他一揮手,破軍瞬間衝至弘尚麵前,一拳重擊他小腹,接著一腳踹斷了弘尚的右手!
“啊——!”
弘尚忍著不願慘叫,聲音卻還是從牙關泄露出來。
“服不服輸?”木村修遠問。
弘尚用完好的左手一抹嘴角的鮮血,咬牙切齒道,“不服!”
破軍又是一腳,生生踩斷了弘尚的右腿!
“服不服輸!”
“不服!”
“服不服輸!”
“不服!”
“服不服輸!”
“不服!”
……
破軍的攻擊全落在弘尚身上。
式神和人類之間,本就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弘尚身上幾乎看不到一處完好的骨肉,他的四肢全被破軍打斷,狼狽又無力地趴在地上,仿佛是一隻奄奄一息的爬行動物,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了。
元丘看著這一切,眼眶紅了,“弘師兄!”彆打了,真的彆打了。
莫瀟瀟急得跺腳,“他是個傻子嗎?這樣還不認輸!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打死的啊!”
蔡為樂也難得為弘尚說話,“弘天師,你打不過他的!要不、要不還是認輸吧!”
可弘尚卻如聽不到嘉賓們的聲音一樣,即便癱倒在地上被打斷四肢,依然死死抓著破軍。甚至讓人疑惑,那已經端掉的手臂,是怎麼有能力抓住一隻式神。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自己不能贏,”
顧隨輕聲道,“他們隻是想拖住木村修遠,更久,更久一點。”
莫瀟瀟等人一愣,扭頭看了看那四個天師。
他們都是被木村修約打得徹底無法還手,或者失去了意識,才離開賽場。
能拖住木村修遠更久一點,他們就有更多的希望。
可木村修遠何嘗不懂?
所以他出手狠辣,甚至除了殺招!
木村修遠一步步走到弘尚麵前,一把拽住了他的頭發,逼迫弘尚直視著自己。
“弘桑,你現在,服不服輸?!”
弘尚臉上滿是血,咬牙一字一頓,
“我們華夏,從不服輸!”
“不服輸也沒用了,”木村修遠冷笑,支起身子,他環伺四周,天師們遍體鱗傷接連倒下,已經再無力對抗他。
“你們已經沒有天師了,鬼城,隻有我才能去。”
隨著木村修遠鬆開手,弘尚的腦袋重重砸在地上,比賽的防護結界也消失了。
木村修遠轉身朝門外走去。
弘尚艱難抬頭,看著他的背影。他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為什麼不能再努力點,再堅持久一點?
隻要堅持到張師兄來,他們就不會輸了。
為什麼他這麼沒用,連木村修遠一招都攔不住?
弘尚難過至極,眼眶紅了,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血水的東西糊滿了整張臉。
比賽擂台旁邊放著節目組準備的比賽敲鐘,木村修遠拿起了旁邊的小錘子,正要敲下勝利者的鐘聲。
“誰說我們沒人了?”
身後傳來女孩銀鈴般悅耳的聲音,木村修遠敲鐘的手一頓,回頭,看到看台上的孟初意。
他再度掃了孟初意一眼,不屑道,“你不是天師,你還想和我鬥法?”
“我沒說是我來啊!”孟初意狡黠一笑,下一秒,她一腳把旁邊還在傷感的元丘踹進擂台中。
“不是陰陽師和天師的鬥法麼?”
“這兒,還有一個天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