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2 / 2)

“不然,隻怕還要替那南越王……守孝二年。”

趙紅藥:“……”

宣蘿蕤:“……”

慕廣寒:“…………”

就,雖然,某種程度上,燕王陳述的是事實。

南越確實全軍覆沒了,時隔兩月才來尋人,也確實比起活人確實更有可能尋到的是一具屍骨。這點彆說慕廣寒早有準備,就連邵霄淩送他來時都知道不可抱太大的指望。

話雖如此。

但燕王此話始終在陳述之外,多少像是帶了一絲微妙的、難以言說的、錙銖必較的促狹和涼薄。

不止慕廣寒這麼覺得。

連離得近的趙紅藥都聽出來了。簡直世界之大活久見,燕止什麼時候也學會陰陽怪氣了?

而且,他為要何陰陽月華城主。

總不能,僅僅是因為彆人不給摸……

嘖,總不能是因為不給摸,就暗戳戳計較成這幅德行吧?

……

最後,還是慕廣寒決定反客為主,談點正事。

“罷了,不說笑了。燕王適才不是說,要告訴我些近日見聞?”

燕王:“哦。”

“……”

“這數月來,我軍與北幽王師多番往來,雖未發現大批屍軍,但北幽幾位驍勇善戰的將領,卻多似這幾年各地死去的名將。”

“可見,北幽近來似是有意收集了一些已故的將領屍身,收為己用。那些被控屍之人,雖已是行屍走肉任人擺布,但有的看似不僅能動、甚至還能言語,十分令人迷惑。”

“本王適才是忽然想到想,既南越軍在北幽覆沒,城主之前認識之人,未必不會也被北幽弄去控屍做亂。”

“城主尋人心切,萬一所尋之人被北幽控屍,切不可將屍身當做曾經所識之人看待,謹防上當。”

“……”

慕廣寒點點頭:“好,多謝燕王提醒。”

“我吃好了,今日也多謝燕王招待。既是諸位此行要向西南而下,我也還要北上尋人,咱們今晚,就此彆過。”

燕王:“阿寒。”

“許久不見,就這麼急著要走?”

“……”

“也罷,既是城主堅持,本王送你一程。”

……

帳外,明月照雪,地麵一片朦朧氤氳。偶爾雪花從樹上抖落,映著

月光,更有些像是南方夏日的螢火點點。

燕王替慕廣寒牽著著馬,兩人並排走著。

才走幾步而已,燕王朝他這邊擠了擠。

慕廣寒則默默往旁邊靠了靠。

燕王繼續擠。

慕廣寒繼續讓。

很快,還沒走出百米,他已經被迫全程貼著山壁,馬上要被擠到岩石縫裡了。

燕王卻仍不放過他。

一手牽著馬兒,另一手直接伸在他麵前,掌心向上。

月下,前方黑衣的楚丹樨皺眉側目。

燕王則是完全無視他的存在,繼續勾著唇角伸著手,不依不饒。

慕廣寒:“……”

無奈不好拂對方麵子,他最後隻能把手指象征性搭上去,馬上被燕王整個包裹。

宣誓主權般地十指相扣,然後一把將他拉到身邊貼著。掌心滾燙,那種久違的熟悉觸感,炙得慕廣寒一陣七上八下的茫然和刺痛。

其實……

真的,還不如不見。

不是說燕王不好,也不是說垂耳兔不可愛。隻是……

隻是,在一眼看到結果的時候,再多溫存,也是徒勞,隻會讓人更加不甘。

還有就是。

若能不見麵,他多少還可以繼續騙自己,不用麵對一些誓言的破滅。

西涼渡口,白雪紛紛。燕王伏在他耳邊說,下次見麵,我就是你的。

那本該是被封存、珍藏、一輩子不見天日的情話。

哪怕不是真的,人生往後,至少還能多點不切實際的念想……

而如今,見到了,希望沒有了。

隻剩白雪皚皚,掌心殘溫。

後麵半段路,誰都沒有再說什麼。仿佛隻要一直這麼沉默地沿著黑夜的道路走下去,就能永遠走不到儘頭。

但儘頭終究還是到了。

分岔路口,慕廣寒停了下來。

“你回去吧。”

燕王點點頭,卻問他:“久彆重逢,城主就沒有什麼彆的話,再想要對本王說?”

有。

有很多。

隻是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慕廣寒隻能沒心沒肺衝他笑了笑:“怎麼。久彆重逢,一見麵就又救燕王一命,燕王還嫌還不夠?”

燕王道:“一個多月前,我曾讓饞饞去過南越,給你帶了信與禮物。”

“是嗎。”

“隻是城主當時應該已不在南越了,因而沒有收到。”

“……”

“城主似乎並不好奇是什麼禮物。”

“……”

“倒也是,城主離開南越不告知,來了北幽亦不相見。可見並不十分在意本王”

“……”

“不過數月而已,城主對本王……就冷淡了如此之多。”

風有點冷,讓人難以呼吸。

燕王用力攥緊他的手,不給他任何逃的機會。

“……為何?”

“……”

“……”

“城主總不能是,遇著什麼新歡,喜新厭舊了?”

“……”

“原來如此。”

燕王點點頭,放開了手:“雖說始亂終棄,非君子所為。”

“但城主既是有了新歡,那也確實不好勉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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