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修治捏著鼻梁,緩解通宵後的不適感。不聽話的病人終於肯將手頭的工作擱置,他抹去額頭上沁出的虛汗,陷入綿軟靠墊中更深幾分。
“這個時間差不多了。”他伸出手,等待需要的東西被基友親自送來。
“費佳~”
“不用撒嬌我也會給你。”費奧多爾歎了口氣,將移動電話以及一張寫有號碼的紙條遞到他麵前,自己則係好圍裙去準備開店事宜。
“嘻嘻。”
那是屬於港口黑手黨五大乾部之一中原中也的私人電話號碼。
津島修治頂著人家首領的殼子頭鐵正麵肛Mimic,偷溜出來不說,連應有的通訊工具也留在了武器庫的某個角落,更彆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中也的私人號碼了。
所以這又是靠狂升黑客技能的費奧多爾得來的。
電話“滴”了兩聲後很快被接通,津島修治使用他日常過於跳脫的聲線,全然沒有作為身死未卜首領的自覺,“莫西莫西~中也嗎?”
【!!!】
【太宰,你在哪?!】
“啊、嗯……反正是很安全的地方。”他環視這間隻有四疊半榻榻米大小的簡易房間,語氣遲疑的回答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彆裝傻!】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Mimic的據點?】
“嗯?我沒有哦。”
【你的繃帶就在武器庫地上,拿走的子彈型號跟現場發現的能對應……而且我的車也在附近,除了你沒人敢偷!!!】
津島修治麵不改色地胡扯一氣,將一切鍋都推到gm賬號頭上,“有啊,比如那個時間操縱的超越者。”
潘多拉·亞克特偷你的車,跟太宰治有什麼關係。
“這次是他偷的,跟我無——哇啊!”他敷衍的聲音猛地拔高幾度,雖然有著刻意做戲的成分在,但那一瞬間的慌亂即便隔著電話也能聽出。
【怎麼了?!喂!太宰?!】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詢問的語氣中難掩焦急之意。
津島修治的聲音突然變得哽咽,他渾身僵硬,空閒的那隻手攥緊床單,指尖因為他的施力微微泛白。
微弱的嗚咽聲自喉間傳出,傳達到聽筒另一邊隻剩下微不可查的泣音,“嗚……不要動了,真的好痛……”
“畢竟是第一次,不太熟練。”重新回到休息室的費奧多爾注意到纏繞在他身上的繃帶再次被血滲透,索性先放下手頭工作,待換完藥後再繼續。
他儘可能放輕自己的動作,小心將同血肉粘在一起的醫用紗布揭開,卻因撕扯到凝固在傷口上的血塊刺激到那人直哆嗦。
可以的話,他希望替基友做手術這種事不要發生第二次。
“又出血了。”他緊蹙起眉頭,看著那片因膿液重新變得一塌糊塗的槍傷,被血浸濕的紗布還有大半與其粘連,很是滲人。
費奧多爾並未來得及準備麻藥,昨夜取子彈時,津島修治展露的堅強讓他內心也為之一振。結果一夜過後服下的止疼藥失效,他立刻原形畢露,又變回了那個最怕疼痛嗷嗷直叫的繃帶精。
也不知當年他覺醒自殺愛好的時候,鋒利刀刃劃破血肉的瞬間在想些什麼。
“忍著,我去拿生理鹽水。”他再次歎氣,起身回到櫃子旁邊開始翻找。
“……嗯。”
津島修治輕哼出聲,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不斷抽著冷氣,咬牙忍受著徹骨的疼痛,像是才注意到電話並未掛斷,語速飛快地說著:“總之就是這樣,我近期回不去——嘶,有什麼事遠程處理,一會聯係。”
【……】
電話另一頭的男人罕見的沉默了許久,像是在竭力隱忍什麼。
比平時更加低沉沙啞的嗓音傳來,似乎每一個字都經由毒火灼燒一般,將憤怒填充滿每一處縫隙,一旦爆發,會將周身一切燃燒殆儘。
——【這也是你所謂的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