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的話這棟樓是……
得不到太宰治的回答,青年索性將轎車駛入地下車庫,在諸多空位中隨意挑選一處停下。
引擎熄火,嗡鳴聲徹底消失殆儘,不待米哈伊爾疑惑的視線落在對方身上,著裝過於鄭重的少年卻突然開口。
“好久不見了,米佳。”
清淺的呼吸一滯,正準備拔下車鑰匙的青年瞳孔霎時間緊縮。他動作僵硬,緩緩扭頭望向副駕駛。
即便身型外貌相同,但那並不是港口黑手黨的太宰治。
“……潘多拉。”
米哈伊爾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調整好自己的態度,恢複到兩人相處時的正常模式,隨意問道:“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他不能讓對方發現自己跟太宰治的聯係。
“在一個我不能輕易離開的地方,所以這次來見你也是借用了小治的身份,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我的真麵目了。”潘多拉·亞克特語氣輕快,率先登上了不遠處的電梯,摁住開門鍵等待著落後一步的青年,“隻有米佳你知道我可以隨意變換外貌的。”
也就是說,前來此處的是潘多拉本人,並不是他的衍生體。
這樣就不難解釋為何對方會知曉這個地點了。
雖說自己的衣食住行全部在公司解決,但是米哈伊爾在橫濱還有著另外一處房產,是最早潘多拉·亞克特強行買下贈予他的。
隻不過自己從未來過就是了。
“好啦,米佳快點開門,不要磨磨蹭蹭的。”頂著太宰治身型的潘多拉在最頂層唯一一間公寓門口停住,言行舉止間像是幼稚無比的孩童,輕笑著靠在米哈伊爾的肩膀上,“小治睡著了,不過醒來後立刻能猜出發生了什麼吧。”
這棟高級公寓的最頂層原本應有四間房屋,但是被潘多拉買下後直接打通,改造成了麵積巨大的豪宅。
就連米哈伊爾也不知道房內究竟是什麼模樣。
所幸的是房門采用了梅勒斯最先進的虹膜鎖,即便他不曾攜帶鑰匙也能隨時進入。
略過麵積碩大的客廳,潘多拉熟門熟路的徑直來到了房內主臥。
緊跟在他身後的青年內心隱隱有著不安滋生,冷汗不經意間自額角沁出。
不待米哈伊爾來得及觀賞一番房內裝潢,他注視著使用了太宰治身型、格外清瘦的潘多拉的背影,疑問出聲。
“有什麼話非要在這裡說——唔!”
無法言說的熱流蔓延,隨著血液湧入四肢百骸,又朝向某處彙聚。青年腳步一個踉蹌,勉強扶住床沿才使自己不至於跌倒在地。
是那杯酒。
再怎樣努力深呼吸也無法抑製逐漸混沌的思維,他顫抖著喘著氣,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不知何時轉過身來的少年,“潘多拉……你!!”
“我放在酒裡的並不是什麼普通的藥,那是從某個異能力者手中得到的東西。”
少年舉止曖昧地撫上他的臉頰,又當著對方的麵,將自己禮服的紐扣緩緩解開,“三天之內,無限放大內心最為真實的**,無法靠理智抑製自己的行動。”
他黯淡無光的鳶色瞳孔深處,隱藏著令人感到心悸的執拗與瘋狂,“我都知道的,米佳已經發現是我當初害死了你的孩子,無論如何,我們之間也不會有個好結局了。”
“雖然說最開始就沒期待過……”
竭力隱忍著的超越者淒然一笑,本就蒼白的麵龐更是失了最後的血色,雙手不受控製地扼住了對方的咽喉,“為什麼……突然承認了?”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複仇計劃。
潘多拉·亞克特隻是自嘲地搖搖頭,低聲道:“我不想失去你。”
不想失去他……?
那為什麼又要讓他親手殺死自己唯一的孩子?
緊咬的牙關咯吱作響,即便是溫婉如米哈伊爾,怒意也將他的理智即將燃燒殆儘,“這算是什麼回答?隻要你最開始不要用那樣惡心的方式接近我,費堅卡——”
“我不承認那種東西是費奧多爾。”即便咽喉傳來的痛苦令他難以呼吸,潘多拉·亞克特依舊冷著聲線,打斷了對方宣泄般的怒吼。
“你懂什麼!!!”
溫熱淚水落在了少年的鼻翼旁。
“憤怒也好,悲傷也好,現在的我會全盤接受,想要殺了我也沒問題哦。”頸椎骨在巨力的壓迫下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潘多拉依舊微笑著,用微不可查的氣音呢喃出聲。
“但是在那之前,米佳,你不想抱我嗎?”
……
雙手被束縛住的那一瞬間,太宰治眼底的暗沉之意突兀消失,僅餘迷茫之意。
每次被潘多拉·亞克特占據軀殼時,他都會陷入沉睡。
然而尚且迷蒙的鳶色瞳孔來不及恢複清明,整個人便被徹底受到異能力支配的青年強硬摁入大床中央。
少年的呼吸倏地停滯,理解了現狀之後,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恐懼。
夢魘重現。
但他已經無力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