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寧越竟然沒忍心推開他,於是周逸挨著她坐了下來,解開外袍披在她身上,輕聲說:“困了就睡吧。”
仲春的晚風微微的涼,外袍上他的氣息夾在風裡,鋪天蓋地地圍住了她,帶著淡淡海水鹹味的男人味讓她無比安心,於是她抱了膝蓋,很快閉上了眼睛。
醒來時才發現,人已經被他抱在懷裡,他低著頭不肯眨眼地看著她,目光裡有柔情,有憐惜,還有,欲望。
這讓她一個激靈,連忙坐起身來掠掠頭發,轉過了臉。
“馬上就是子夜了。”周逸看了看天,忽地躍下去,再出現時手裡已經多了一壇酒,“上好的惠泉酒,喝不喝?”
寧越笑著擺手拒絕:“我不愛喝酒。”
周逸沒有勉強,他拍開泥封,仰天灌了幾口下肚,餘光瞥見他的屬下打開廂房的鎖,把周鬆和周思成扔到了床上。那倆人渾身癱軟,根本沒有反抗,連聲音都很難發出。
“竟然是軟筋散。”周逸有些意外竟不是致命毒。
“他既然安排人子時來殺你,肯定不是致命毒。”寧越笑道,“大約是致命毒容易嘗出來,不如這種東西隱蔽。”
周逸哂笑一聲:“有時間費這心機,乾嘛不好好練練拳腳,也不至於如此膿包。”
更鼓幽幽地敲了起來,子夜,到了。
東院的圍牆上驀地跳下幾十條黑影,向著各處房屋摸去,很快,殺手頭目發現整個院子隻有廂房有動靜,他一腳踢開了門。
床上睡著一個,椅子上歪著一個,年紀打扮和他接到的信息好像不太一樣,殺手頭目猶豫著拔出了刀。
就在此時,院牆外傳來一聲低喝:“殺!”
無數灰衣身影出現在牆頭,利箭像暴雨一樣射向院中的黑衣殺手,頭目臉色一變,有人來救,看來這兩個中有一個是正主無疑了!他來不及多想,立刻一刀砍向近前的周鬆,周鬆慘叫一聲,胸膛上已多出了一道血口子,殺手頭目第二刀就去砍周思成,周思成拚命掙紮,終於叫出了聲:“是我,我雇的你!”
殺手頭目認出了他的聲音,手中的刀猛地轉了方向,堪堪擦著他的脖子劃過,刀鋒帶出一道傷口,鮮血呼呼地往外冒。
“娘的,到底怎麼回事?”殺手頭目惡狠狠罵道。
屋頂上。
周逸看著寧越,她神色悠閒,笑吟吟地看著東院的混亂。這裡的視野很好,從打開的廂房門裡,正好能看見那對父子的慘狀,想必這情形讓她愉悅,她的唇邊一直帶著笑。
周逸忍不住問道:“不怕嗎?”
她那麼嬌,應該會怕吧,如果她說怕,他就立刻抱她,好好親上幾口。
“怕什麼?”寧越笑得魅惑,“仇人的血不也是熱的嗎?”
周逸說不出話了,他早該知道,她雖然嬌,卻和他一樣有無比強悍的意誌,她是站在他身邊和他並肩作戰的同盟,而不是等著他安慰憐惜的菟絲花。
可是他很想憐惜,把她狠狠地擁進懷裡,狠狠地親,親到她癱軟成水,蜿蜒在他身下。
剛剛她睡著時他為什麼那麼君子,為什麼沒有偷偷親她的嘴唇?真是該死的老實!
周逸在懊惱中舉起酒壇,正要喝時卻被她按住了,她笑語盈盈:“我也來一口。”
周逸沉默地舉起酒壇,湊到了她的唇邊。
蜜色的酒液飛快地滑進她紅唇裡,周逸突然很想變成壇中酒。
“不要了。”她的紅唇開合,唇邊意外地沾了一滴。
周逸猛地抱緊了她,在她來得及反應之前,飛快地舔去了那滴酒。
甜如蜜,毒似藥,人世間從未有過這樣的美味。
作者有話要說: 誰叫你不舍得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