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奚喝醉了很安靜,隻是眼神迷離、腳步虛軟。
反應還有些遲鈍。
他以前從未喝醉過,所以也不知道醉酒是種什麼體驗,不過現在他知道了,眼前仿佛永遠籠罩著一層單薄的馬賽克,看什麼都看不太清楚,聲音也是朦朦朧朧的,走路仿佛踩在雲端裡,總讓他有些擔心會不會摔倒。
好在江馳牽著他,避免了這一可能。
楚奚模糊的意識慢慢聚攏到江馳牽著他的手心裡。
江馳手心很熱,被他握住的手仿佛浸在水裡。
……正常的兄弟朋友會這麼牽手嗎?楚奚疑惑地想。
他感覺自己似乎隱隱發現了什麼,隻是腦袋還是迷迷糊糊的,轉不太過來。
到了衛生間,江馳帶他進去,見他站在門前一動不動,臉上表情分外迷茫,忍不住笑了一聲。
“哥哥,”江馳靠過去,攬住他的腰,不懷好意地說道:“你是喝醉了不知道怎麼上廁所嗎?要不要我幫你扶著?”
扶什麼?
楚奚垂下眼睫看他,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他喝了酒,眼裡蒙了一層水霧,眼尾緋.紅,看起來好看極了。
想把他藏起來,隻給自己看。
江馳需要用極大的克製力才能忍住不對他做什麼,他搖搖頭,笑道:“算了,我在外麵等你。”
“……”
等到楚奚上廁所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江馳這隻兔崽子說的“扶著”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有心想找江馳算賬,可是一出去,對上江馳那張無辜的臉,他剛打好的腹稿又囫圇消散,想說的話太多,反而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慢吞吞洗了個手,想清醒一點,又用冷水洗了個臉。
清醒暫時還沒看見效果,冷倒是真的冷。
水珠順著他的臉往下滑落,沒入衣領。
楚奚眨了眨眼,剛想抽張紙巾擦擦,江馳已經遞了過來。
他臉上的表情很乖,完全看不出剛才膽大包天的模樣。
楚奚看他一眼,沒接。
“哥哥,你生我的氣了?”江馳委屈道:“對不起嘛,我就是說著玩,朋友之間不都會這麼開玩笑嗎?”
楚奚一片糨糊的腦袋還真被他繞進去了:“是嗎?”
“是啊是啊。”江馳點頭。
“行吧。”
楚奚想了想,男生之間好像是會做出這種事,下流笑話誰都開過,比大小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他大度地揭過這一頁,決定暫且饒過江馳。
可是,主角怎麼會隨隨便便和彆人開這種玩笑呢?
主角自然不是這麼隨便的人,他也不可能做出和彆的男的比比大小這種弱智的事情。
回去的時候,他們也差不多吃完了。
“楚熙,你感覺怎麼樣,還能撐住嗎?”司炎湊過來,一本正經地關懷道:“你要是不行的話,就讓江馳送你回去吧?”
事實證明,不管是問哪方麵的問題,男人都絕不可能承認自己不行。
楚奚抬起眼皮:“你好做作啊,怎麼著,看見我被灌醉了,你是不是特彆開心啊?”
司炎努力壓住翹起的嘴角,但不知道是他沒努力還是怎麼回事,不僅沒壓住,還笑得更歡:“沒有的事,你不要汙蔑我啊。”
楚奚:“……”
他真的覺得,司炎這人沒準是把他當瞎子看的。
“放心,”楚奚語重心長地拍拍司炎的腦袋:“你哥我還撐得住,下一站是哪啊,你們想好了去哪玩了沒?”
“早就想好了,不過看你這個樣子,我們隻能去KTV了。”看在他喝醉的份上,司炎沒有計較他占的便宜。
楚奚對這個安排沒有任何意見。
一群人熱熱鬨鬨地轉戰KTV,起先男生們還有些不好意思,兩首歌嚎過以後,那點羞澀也被拋之腦後,爭先恐後當起麥霸。
他們唱的實在不敢恭維,楚奚七分的醉意硬生生給驚成了十分,接著又被聞萱阮可兩個女孩清甜的歌聲給安撫回七分,幾個回合下來,他隻覺自己頭昏腦漲,眼睛都快睜不開。
但他們玩得正開心,他也不能這時候要回去,太掃興。
他實在撐不住,靠在江馳肩上:“讓我靠一會兒。”
江馳微微低頭,壓低了聲音問道:“哥哥,你想睡覺嗎?”
嘈雜的背景音樂聲裡,他的聲音仿佛汩汩清泉,流淌進楚奚的耳中。
楚奚閉著眼,懶洋洋回道:“想。”
“換個姿勢吧,”江馳說:“你這樣睡覺不會舒服的。”
“怎麼換?”
江馳把衣服疊放在腿上,示意道:“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枕頭。”
他們倆占了一座沙發,沙發沒有家裡那麼大,但也能勉強睡下一個人。楚奚沒有推脫,秉承著“送上門的枕頭不要白不要”的原則,他蜷縮起身體,頭枕在江馳的腿上,閉眼又睡了過去。
他倆自成一界,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戀愛氛圍熏得一群單身狗頭腦發昏。
楚奚不知道的是,一中有一個學生自己建設的網站,管理嚴格,嚴禁老師潛伏。
裡麵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辱罵課程太難的、點評老師的、閒聊的。
最多的就是閒聊,而閒聊裡又可以分為幾部分,一部分是討論哪個帥哪個美的戰顏黨、一部分是八卦黨,這部分人最多,每天津津有味分享大瓜小瓜無數,個個堪比王婆,還有一部分,則是嗑cp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