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恭喜你打敗了神殿,成為黑客界的無冕之王,明天有空嗎出來聚聚”粗啞的嗓音通過聽筒清晰的在空寂的房間中回想,隱在黑暗中的男人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將聽筒拿得遠了一些,直到那邊的聲音漸漸消弭。
“明天來不來”刻板的男聲傳來,那聲音中帶著一種壓抑的瘋狂以及挑釁。
“明天我有事你們自己玩吧”清越的聲音,在空寂的房間中響起,隨著話落,電話被掛斷,而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關機,他不會說之所以挑戰那個所謂的神殿,是因為他冒用了他最親的那個人的名頭。
明明滅滅的火光中有煙霧升騰,似乎是想到什麼,轉瞬間,那煙火就被熄滅,隱約間可看到男人緊抿的薄唇以及那雙帶著些懷戀的眼眸,隱隱可聽見從唇瓣溢出的一絲聲音姑姑不喜歡煙味。
天氣晴好,刺得人下意識的眯起眼睛,嶺山公墓清冷而幽靜,一身黑色的西服包裹著修長健碩的身軀,步伐不疾不徐帶著一往無前的堅定,順著小道一直走到儘頭,在一座不起眼的墓碑前停住,而後緩緩蹲下身,將手中的百合花放下。
細碎的陽光下,墓碑上照片中的女子笑得依舊溫暖,一如當初。
“姑姑,我來看你了。”指尖冰冷的觸感,以及上麵刻畫的時間都清晰的提醒著他,他的姑姑已經離開他十年了。
唐初,自有記憶開始,父親在他耳邊提的最多的就是姑姑,父親說他跟姑姑是龍鳳胎,因為意外分開了十八年,他從小體弱多病,是自從遇到姑姑之後才好轉的,說姑姑有多漂亮,多聰明以及她所取得的各種成就。
第一次見姑姑是什麼時候,他沒印象,聽父親說應該是在他滿月的時候,他偷偷抱著他去了姑姑的彆墅,還被母親和奶奶好一頓埋怨。就連他的名字,也是包涵了父親滿滿的愧疚。
等他會走路了,父親就隔三差五的帶著他去那座隱藏在古木之間的彆墅,他曾經好奇的問,為什麼姑姑不住在家裡,也從來都不回家,那時候父親是難得的沉默。
後來他才斷斷續續的從他口中知道,原來姑姑曾經被爺爺奶奶拋棄過,直到死也不曾承認過自己是唐家的人。
就連他也是死皮賴臉的纏著姑姑,才勉強被認可他的存在,到現在他還清楚的記得父親當初臉上那種名為驕傲的表情。
五歲的時候,他跟著父親去姑姑的彆墅,遇到了一個長得跟姑姑一樣好看的男人,他們說了什麼,如今他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父親當時臉上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說姑姑一個人很孤單,從那天開始,他就被留在了姑姑身邊。
姑姑如同父親說的那般,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會樂器、舞蹈、書法還會做很好吃的菜肴,讓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將一堆看似雜亂無章的零件瞬間組裝成一架小巧的機器人。
那是他童年時期唯一的玩具,姑姑花了不到十分鐘組裝的東西,他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完成了拆卸。彆人都說他是天才,而隻要他自己知道,他那些加諸在身上的光環是因為他有一個了不起的姑姑。
她教會了他很多彆人終其一生都學不到的知識,她帶著他在世界各地旅遊,每到一個地方就是各種買買買。姑姑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她執著於賺取也更能花錢,連帶著如今他也是如此。
他們在大雨中奔跑,在沙漠中疾行,去過最混亂的國家,吃過最奇葩的食物,看過最美麗的風景,也喝過最甘甜的泉水。
姑姑一直一個人,父親說怕她會孤單,他卻不那麼覺得,他覺得姑姑很享受單身的生活,比誰都過得愜意自在,有時候連他都不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