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為了不讓燕蓓蓉失望,努力的在她劃定的框架中成長為她想要的樣子,如今已經沒有必要了。
死過一次之後,她算是徹底的想明白了。
委屈誰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他們留著她還有用。
目前來說不敢對她做什麼,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就更沒有人管了。
你說她不敬女官?誰看見了?誰知道?就算有人挑刺,那又怎樣?
她是主,而她是仆,你見過主子討好仆人的?
怕她不儘心教導?對於宮廷禮儀她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
再說她敢不儘心教授嗎?到時候王上考察,一個不慎就會製她個失職之罪。
頂多她對在教授的時候挑刺讓她吃點苦頭罷了。
但是如今的她,可不是誰想捏就捏的軟柿子。
她要是敢在私下給她不痛快,她就敢豁出去鬨到禦前。
畢竟名聲和臉麵這東西,她是一點都不在乎。
所以現在她是有恃無恐。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彆人監視。
表現的好與不好都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還不如以呆板、不知變通的性格來做掩飾,或許能改變既定的命運,讓背後的人放棄她這顆棋子也說不定呢!
“奴婢素琴,王後聽聞郡主落水感染了風寒,還失了記憶,怕伺候的人不儘心,特地派奴婢前來探望,順便教導郡主宮廷禮儀。”
說完不等雲裳回複,又繼續道:“郡主您若沒事,就先把湯藥喝了吧!”
女官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自己自顧自的開始安排人端來了湯藥。
這句平淡的話語,聽在雲裳的耳朵中分外的刺耳,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雲裳勾起唇角,看著一直自說自話的素琴,扯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她敢說就她如今的身體,連禦醫都不敢說沒事,素琴一個小小的女官她是比禦醫還厲害的醫者嗎?
“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想再睡一會。”
雲裳說完也不等素琴反應,無視周圍的丫鬟們臉上驚訝的表情,躺在被窩中已經閉上了眼睛。
“郡主……”
被雲裳當著一屋子丫鬟的麵駁了麵子,一直自持身份高貴的素琴,良好的修養瞬間破功,臉色瞬間黑沉了下來。
“讓你下去,沒聽見嗎?”
沒等素琴繼續開口,雲裳就刷的一下睜開眼睛,見其它人都陸陸續續的出去了,隻有素琴和雨兒還杵在屋裡,不由得擰起了眉頭嗬斥道。
雨兒看了看雲裳,又看了看素琴,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她沒想到這個冒牌貨居然這般大膽,居然連素琴姑姑的臉都敢打,該說她是無腦呢,還是愚蠢。
要知道,素琴姑姑可是王後娘娘身邊伺候的女官。
身份比之一般的官家小姐都高貴,而這個剛受封的冒牌貨居然敢跟她作對,簡直是找死。
殊不知,隻要素琴姑姑在王後麵前說她幾句小話,可能導致她最多的努力都白費。
她等著看她能有什麼好下場。
正準備看好戲的雨兒一抬頭卻,正對上雲裳挑起的嘴角,不禁一怔,下意識的垂下眼眸。
掩飾眼底的那抹疑惑和蔑視,這個郡主跟之前看到的好像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前一刻她的眼睛裡純徹透明,有著不諳世事的天真,如今的她,眼眸深處總帶著若有若無的犀利,好似看透了人心一般。
“不想出去,那就給我倒杯水!”
帶著點暗啞的嗓音,直接無視了黑沉著臉色的素琴,對著雨兒指使道。
剛被驚嚇了一場,況且她也沒有跟這個冒牌貨對抗的資本,所以,雨兒急忙退下到桌子邊上倒了一杯水。
“素琴姑姑,你說你是奉了王後娘娘的懿旨來探望本宮,順便教導本宮宮裡的禮儀的是嗎?”
將手中微涼的茶水一飲而儘,把空的杯子遞給守在一般準備看戲的的雨兒手中,雲裳靠在身後的軟墊上閉著眼睛,淡漠的開口。
“是,我是王後娘娘派來教導郡主的!”
素琴忍下滿腹的怒氣,撇撇嘴,眼底閃過不屑還有一絲憐憫,卻又很快的被掩飾,還是順從的回答了雲裳的話。
心中不甘,若不是這個病秧子,她又怎麼會被派遣到丞相府來,也不知道等她再回去的時候,娘娘身邊還有沒有自己的位置。
真想不明白主子是怎麼想的,居然讓她來伺候這個廢物。
“姑姑還是回去吧!我覺得姑姑並不能勝任教授本宮禮儀的重任。”
閉著的眼眸睜開,連說話的語氣都顯得有氣無力,話語中卻帶著冷厲。
她曾經發過誓言,再也不讓人欺負到她的頭上,不再讓自己再受一絲的委屈。
“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還請郡主明示。”
聽聞雲裳的話,素琴不卑不亢的問道,倒是個膽大的主,隻可惜她今天注定要踢到鐵板了。
“做錯了什麼?這話問的很好,那麼本宮就跟你掰扯一番你到底做錯了什麼,免得讓旁人以為本宮仗著身份欺負人。”
“宮裡的規矩沒教你見到主子要行禮嗎?誰給你的權力在本宮麵前自稱我,本宮也從來不知道,主子的事情已經輪到奴才來指手畫腳的地步。”
“是姑姑的禮儀沒學好,還是娘娘就是讓你這麼伺候本宮的,恩?”
淡漠的語氣,卻是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壓,眼皮都不抬的問道。
哪怕她隻是一個被上位者隨意擺弄的傀儡,但是隻要她還在這個位置,想懲治一個奴才還是很簡單的。
況且人家把柄都送到她手裡了。
可不會像前世那般,傻傻的討好她,最後還被她肆意的折騰,背後還嘲笑她是軟骨頭,傻的天真。
這一次她就從源頭上掐斷她有理由折騰她的機會。
“郡主贖罪,奴婢隻是見郡主醒來,一時高興忘了,請郡主饒恕。”
被人連番打臉,還打的有理有據,素琴隻能壓抑著蓬勃的怒氣和恐慌,乾巴巴的毫無誠意的歉意。
因為她很清楚,雲裳是王上親封的郡主,縱然她一無是處,將來結局淒涼。
但是人家身份擺在那裡,是主子。
而她隻是個卑微的奴婢而已,即使她身身負武功,還是難得的赤階三級大武師,又在王後麵前得了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