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昴平安歸來, 順利完成任務,蕙蘭鬆了一口氣。
兒行千裡母擔憂呀!
哪怕知道祭拜的事情很簡單,也免不了擔心。
不過很快蕙蘭就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年貴妃暈倒了過去。
“年貴妃怎麼會突然暈倒了過去?”蕙蘭詫異的問道:“沒聽說她突然重病呀!”
雖說年貴妃從搬進皇宮後, 就一直病病歪歪的, 窩在自己屋子裡養著身體,可一時半會兒卻死不了,不過是頻繁生子傷了身子而已。
張高站在一旁回答道:“主子,奴才聽說, 好像是年貴妃突然知道了年大人被羅卜藏丹津圍城, 困守西寧,因此才暈倒了過去。”
蕙蘭聞言撇了撇嘴,輕笑道:“也不知道這事是哪一個大聰明乾的,皇上和皇後之前可都下了口諭, 讓旁人不要去打擾年貴妃調養身子。”
這都瞞了這麼多天, 年貴妃突然知道, 肯定不可能是巧合。
或者說,蕙蘭不信是巧合。
西北的戰事, 因為對方先動手, 占據了主動,所以一開始形勢並不有利於大清
要說這位羅卜藏丹津台吉,的確有些本事和膽大,他糾集吹克諾木齊、阿爾布坦溫布、藏巴紮布等大小台吉,聚兵十餘萬人,在八月的時候犯西北邊陲重鎮西寧,劫持了親王察爾罕丹津。
隨後胤禛派人去協調,沒想到這人直接扣留並殺害朝廷派去調和的欽差大臣常壽,完全和大清撕破臉皮了, 連從古至今的規矩都不講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消息傳到京城,胤禛自然是震怒不已,下旨授川陝總督年羹堯為撫遠大將軍,四川提督嶽鐘琪為征西副將軍、參讚大臣,揮師西征。
然後西北到京城有一段距離,八百裡加急單程最快也要九天,一去一回就是大半個月。
等年羹堯收到聖旨領兵去西寧的時候,羅卜藏丹津已經揮師南下,正好將年羹堯堵住西寧。
這消息傳回京城,然後胤禛召集手下心腹大臣商量對策,然後又派人八百裡加急把對策送回過,又過了大半個月。
雖說已經有了對策,可人羅卜藏丹津不會等你,誰知道人家在這段時間裡有沒有攻打西寧,有沒有把西寧破城來一個血流成河。
隻要一腦補,那就完全停不下來,各種倒黴事都有可能發生。
蕙蘭敢吐槽後宮嬪妃,張高等人可不敢,因此連忙換了一個話題:“主子,您要不要去永壽宮?奴才回來的時候,看見了皇後娘娘的儀駕已經朝著這邊過來了。”
“去,怎麼不去!”蕙蘭輕笑道:“不去,彆人還以為這事是本宮做的,本宮心虛呢!桔子橙子伺候本宮更衣。”
換好了外出的衣服,頭上的發飾也換了一些更顯富貴的,蕙蘭也沒乘坐轎輦,直接走了過去。
雖說如今十一月底天氣寒冷,可翊坤宮離永壽宮實在是太近了,蕙蘭也想活動一下身體,就懶得坐轎輦。
“妾見過主子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蕙蘭到了永壽宮,進屋後,先給皇後請安,得了起來的允許後,才起身朝著正躺在火炕上的年氏瞧去。
隻一眼,蕙蘭就有些驚訝。
要知道一個月前,十月初三日是皇太後的生辰,十月三十日是胤禛的生辰,雖說因為在先帝孝期內不能大辦,但該有得還是要有。
還是舉辦了一場宴筵。
這兩次年貴妃可都是出席了的,年貴妃就坐在蕙蘭的旁邊,所以當時年貴妃是什麼情況,蕙蘭還記得清清楚楚。
瞧著是比旁人虛弱幾分,臉上也沒有多少血色,瞧著就像是一副大病在身的模樣。
虛弱是虛弱了些,但眼睛裡的靈氣還有——反正看上去不像是要死了的模樣。
但現在,許是因為年貴妃暈倒了過去,眼睛閉上了,整個人最出彩的一點也沒了。
所以此時此刻瞧著,倒是有幾分死氣。
“主子娘娘,這寒冬臘月的,年妹妹待在屋子裡輕易不會外出,怎麼會突然知道年大人的事情?怕是這永壽宮又吃裡扒外的奴才,主子娘娘您可得好生審審才是。”蕙蘭看向皇後說道。
皇後此時此刻的臉上十分難看,一是因為蕙蘭的話,二是因為這事打了她和皇上的臉,她可是吩咐了下去不許底下的奴才告訴年貴妃,西北那邊年羹堯的情況,沒想到還是被年貴妃知道了。
“是得好好審審。”皇後厲色道。
蕙蘭見皇後的表情難看,也就沒繼續再說什麼,以免刺激到皇後,恨上自己。
但心裡已經有了嫌疑人。
在外人眼裡,蕙蘭自己的嫌疑最大。
但蕙蘭自己知道,她可沒在年貴妃這裡安插人,所以問心無愧,這也是為什麼蕙蘭之前會那樣說的原因,不是故意嘲諷皇後,而是表明自己的立場。
她沒乾這事,不怕查,隨便查。
刨除了自己,在皇宮裡有能力有理由對年貴妃下手的人,就隻有兩人——齊妃李氏和裕嬪耿氏。
這兩人都是包衣出身,都有子,而且都和年貴妃有些恩怨,是最佳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