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態度,給了年羹堯更大的錯覺,將胤禛的話當真,還真以為胤禛沒了他連朝政都處理不好了。
因此年羹堯一點收斂和遮掩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在京中招權攬勢,並且還自負自己是文武全才,肆意插手各個部門的政務。
與此同時,年羹堯還讓人宣揚自己的權威、功績,以求讓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牛逼,他有多得寵。
所謂有主必有其仆,他的家仆魏之耀也倚仗主勢,作威作福。
原本的直隸守道李維鈞讓自己的一個小妾認了魏之耀為乾爹,然後扶正了這個小妾。
於是大清堂堂直隸守道成了年羹堯的家奴之婿。
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臉都不要了。
但靠著這層關係,李維鈞頂替了自己的上司趙之垣的位子,成為了直隸巡撫。
而這首當其衝的就是隆科多,在關於人員調動時,應該由吏部來做才是。
更讓隆科多氣惱的是,趙之垣被年羹堯彈劾被罷官後,竟然沒來找他,而是去找了年羹堯,對其行賄了二十多萬兩銀子的財物,請求年羹堯為自己保官。
年羹堯這人還是很有信用的,收錢辦事,借著這次回京的機會,他把趙之垣也帶上了,還真在胤禛麵前保舉趙之垣,而且保舉看好幾次。
但胤禛顯然又不是一個傻子,他還記得之前就是年羹堯彈劾了趙之垣,這會兒又來保舉他,肯定有問題呀!
不過直接拒絕年羹堯肯定不行,於是胤禛就把這事推到了隆科多身上。
隆科多倒是不怕背鍋,硬和年羹堯鬥了好幾個回合,最後年羹堯敗下陣來,但年羹堯可不是那麼心胸寬廣的人。
先安排了趙之垣貴州石阡府任知府,隨後年羹堯就狀告隆科多寵妾滅妻,其寵妾李四兒不但有謀害嫡母的嫌疑,並且還暗示隆科多有指示李四兒在暗地裡賣爵鬻官。
對於年羹堯參奏的這事,其實在京城上層階級都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了。
要知道隆科多可是把嫡妻的誥命奪了給了李四兒,李四兒還穿著誥命夫人的禮服,進宮朝賀領宴了。
沒人告嗎?
怎麼可能沒有!
不過是先帝和胤禛都無視了這事而已,因為他們都要依仗隆科多。
先帝當年是到了晚年防備著兒子逼宮,所以隻能信任自己的嫡親表弟隆科多。
而胤禛這裡,隆科多是做了十幾年的九門提督,對於京營掌控能力極強,在胤禛沒有掌大權之前,他不能動隆科多。而且隆科多還有助自己登基之功,各方麵原因,胤禛都暫時動不得他。
對於一個事業心很重的男人來說,寵妾滅妻算什麼事呀!隻是私德有虧而已。
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隻要對方大節無虧就是。
因此對於年羹堯的狀告,胤禛隻能和稀泥。
他不可能真順著年羹堯的話,因此處罰了隆科多。
而且年羹堯入京後的總總表現,已經在胤禛心裡紮了很多根刺,年羹堯如今對上了隆科多,要是讓他得逞了,那年羹堯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怡親王胤祥?
還是……他!
年羹堯對胤禛和稀泥的態度,十分不爽。
人都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當時做事行事難免會受到影響。
年羹堯也是如此。
尤其是這次針鋒相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是隆科多贏了。
這讓不少滿洲貴族心花怒放,四處宣揚,將隆科多視為自己這一方的領頭羊。
與此同時也讓年羹堯心煩意亂,擔心很多依附他的人,覺得他鬥不贏隆科多,沒有前途,不能當好一個魁首,為大家謀取好處,擔心這些人因此騎牆。
所以在麵對其他人的時候,年羹堯禮儀鋪張、舉動傲慢,舉手投足見都是滿滿的老子是大清功臣,老子是皇上心腹愛將……你們都矮老子一頭的姿態。
連麵對陵墓都修在胤禛隔壁的怡親王胤祥的府邸,年羹堯去參加宴會後,更是嘲笑道:“怡親王府邸外觀宏敞,而內草率不堪。矯情違意,其誌可見。”
年羹堯一是見不到這種矯情的人,二是想要借此,向外人展示自己的實力。
連怡親王胤祥他都敢嘲諷,還有誰,比他更牛逼呀!
這副鼻孔朝天的姿態,著實令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