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嬤嬤聞言不敢在繼續說下去, 她已經意識到了一點,如果之前她覺得皇後隻是對現實的不甘,有些執念, 但現在看著好像已經變成了皇後的心魔。
然而關於大阿哥弘暉病逝的事情,雖說和白嬤嬤沒有半點關係,但如果皇後不講理起來, 也可以追究一個失察之罪。
就像紅姑姑對齊妃無語了一樣, 白嬤嬤對皇後也有些無語,不敢說什麼,隻能在一旁看著, 彆讓她做些傻事就行。
畢竟皇後現在的舉動可以說是在惡心慶貴妃, 但問題是這些事情本就在廣義的皇後的職責範圍之內, 並未刻意針對。
倒是慶貴妃, 白嬤嬤心裡稍微升起了一點點讚賞。
這世道,說“穩住”一字容易, 但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得到?
就算有人能做到,又有誰能幾十年如一日的做到呢?
蕙蘭可不知道皇後和白嬤嬤的對話, 如果知道, 肯定會說一句:皇後娘娘想多了!
她不是防備著皇後, 而是後宮所有人都防備,包括懋嬪、寧嬪等人, 甚至於是胤禛。
不過很快皇後就沒有心思東想西想了,因為胤禛很是看重這一次的大選。
這到不是胤禛好色,壓抑了那麼久, 自己好不容易登基了,沒人敢對自己指指點點了,來個報複性的選妃。
胤禛看重這一次的大選, 隻是想要借著這一次大選的機會,當胡蘿卜,讓很多人因此不會絕望,來一出狗急跳牆。
尤其是今年大選,他還有一個兒子要指嫡福晉。
宗室裡,怡親王胤祥的嫡長子,莊親王胤祿的嫡長子,年紀都到了該指嫡福晉的年紀了。
這些都是誘餌。
都能讓家裡有適齡格格的人家,為此蠢蠢欲動,其中以馬齊最為積極。
他孫女,以及他親弟弟的女兒,可都在適齡範圍內。
也因此,倒年在朝堂上辦得十分輕鬆。
年羹堯又不是滿洲出身,再加上性子行事作風原因,看他不順眼的人比比皆是,胤禛要收拾他,可謂是阻力最小的。
四月十八日,年羹堯就接到了聖旨,革除川陝總督一職,由撫遠大將軍調為杭州將軍。
年羹堯就算是傻子這個時候也知道情況不妙,可他不想束手就擒,也舍不得如今的地位,因此各種搞了花樣,什麼身體不好呀,什麼川陝民眾跪求他不要調離,什麼川陝突然有亂軍想要稱帝……希望留在川陝。
但胤禛已經下定了決心,除非年羹堯走造反的這一路子,不然根本沒辦法。
而造反這一路子,胤禛早就給年羹堯堵死了,他直接寫了一封信給年羹堯,上麵寫道“朕想你若自稱帝號,乃天定數也,朕亦難挽;若你自不肯為,有你統朕此數千兵,你斷不容三江口令人稱帝也”。
胤禛這表明了就是:自己早就做好了你造反的準備,就看你敢不敢造反,你原地造反了,朕也不怕。
事實證明年羹堯不敢,他父親妻兒都在京城。
另外就是糧草問題。
川陝四省的確是大省,可之前四省的老底以及被搜刮的七七八八了,外地的糧食,還沒大規模的運到川陝。
現在川陝四省的糧食,打仗的話可支持不了多久。
到時候那可就真沒有什麼後路了。
而且胤禛隻是將他調離川陝,還給了他一品杭州將軍的位子,並不是直接拿他下獄。
所以這給了年羹堯一些希望,心裡還存著僥幸心理,覺得胤禛不可能那麼狠心對待自己這個功臣。
因此年羹堯最終還是離開了川陝,去當了杭州將軍。
隻是這在外人眼裡,就是年羹堯走下神壇最隻管的感受,因此之前一些還顧忌著年羹堯的人,也開始紛紛上奏彈劾年羹堯。
其中有真憑實據的,也有渾水摸魚的,更有跟風的。
還有一些就是參奏年羹堯從西寧到杭州這一路上種種僭越的行為。
比如帶領千多人下杭州,以至於府衙根本住不下。
還有就是胤禛之後貶責年羹堯,讓年羹堯去守城門。年羹堯去是去了,但骨頭一點都不軟,因為他是穿著黃馬褂去的,無聲的向所有人說,皇上虐待功臣。
為此,還把胤禛氣了一個夠嗆。
看到上麵觸目驚心的事情,原本還準備放年羹堯一馬的胤禛,徹底鐵了心。
胤禛借著這些人的參奏,派人秘密下杭州,將年羹堯抓捕下獄。
並且借此機會,用年羹堯的重重罪行,將胤禟牽扯了進去,理由就是年羹堯的罪證裡,有些就是包庇胤禟的。
不過胤禛並沒有在胤禟身上花多少精力,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年羹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