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襲擊十八公子?”陳牧厲聲問道。
胡亥回過神來,瞥了陳牧一眼,沒想到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家夥身手居然這麼好,不過,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更是了得,明明是他去“襲擊”對方,卻被陳牧硬掰成對方“襲擊”自己。
“侍郎蒙毅,拜見十八公子,剛才唐突了公子,還請公子責罰。”名為蒙毅的俊朗少年顧不得被陳牧打出的傷勢,連忙單膝跪地請罪。
他從小便習練武藝,又曾跟隨父親出入戰場,警惕心甚重,這次十八公子從後接近,又冒然伸手,他當時正睡意朦朧,意識不甚清醒,便以為是敵人來襲,所以出手重了些,雖然察覺到“敵人”的重量太輕,最後減弱了力道,但是,這位小公子總歸是被他傷到了。
傷害王族公子,往重了可以說是大逆不道,若對方是扶蘇公子那樣寬厚仁和的,應是無甚大礙,可他傷到的是十八公子胡亥,他知道胡亥,對方深受大王寵愛,而與這同樣出名的是對方的驕橫跋扈,無人敢惹。
這一次,怕是難以善了了,蒙毅暗歎。
胡亥看著這個單膝跪地卻依舊背脊挺直的少年,這少年剛剛撲倒他時,就像捕食的獵豹,或者什麼更加凶殘的生物,而現在低頭的樣子,像是野獸收起了爪牙,溫馴的等待主人的判決。
他的名字是蒙毅,那他的的大哥就是萌甜……不對,是蒙恬,他記得,在曆史上,這兩兄弟都被那個胡亥坑死了。
咳,那個胡亥不是他,他肯定不會做這種事。
他最多就小小的……欺負他那麼一下。
蒙毅低著頭,自然看不見胡亥是以如何讚歎欣賞的目光看著他。
“你傷了本公子,若是輕易放過你,其他人豈不是會有樣學樣欺負到本公子頭上。”胡亥不顧陳牧的阻攔,走到蒙毅身前,故意冷哼道,卻並沒有準備真的為難他。
“……但憑公子責罰。”蒙毅雙拳驟然握緊,聲音卻無比平靜,似乎無論是怎樣的處罰他都能坦然接受。
“你抬起頭來。”胡亥的聲音帶著洋洋得意。
蒙毅儘量保持著恭謹的姿態,抬起頭平靜的看著麵前的胡亥,即使對方隻是個孩子,但是對方是大王的兒子,君臣之彆,上下之分,早已注定。
胡亥看著蒙毅的眼睛,微微一怔,對方的眼神很平靜,而在這平靜的表麵下,掩藏的卻是坦然和信賴,就像即使再凶惡的犬類,在麵對主人時也會下意識的收斂起來,露出最柔軟的一麵。
這種眼神真的是很難拒絕啊,可惜,胡亥清楚這少年所信賴和認可的主人不是他,而是他的父王,這個國家的主人嬴政。
不知道他去求求父王,父王會不會把這少年給自己呢?
哎,想想就知道不可能_(:з」∠)_
胡亥心下歎息,卻毫不客氣的伸手在蒙毅的脖頸處遊移,然後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對方的瞳孔緊縮,露出克製隱忍的美味表情。
蒙毅壓製著身體本能的反擊,即使他知道胡亥不會也沒有能力這樣殺死他,但這種要害被人掌控的感覺,確實同樣的難以忍受。
欣賞夠了少年的克製,胡亥終於意識到他一個二十多歲的人是在欺負一個孩子,於是摸著隱隱作痛的良心收回手,輕咳一聲,說:“你是蒙毅,可是蒙武將軍之子?”
“是。”
“那你入宮來所為何事?”胡亥問。
“微臣得王上看重,在宮中與眾位公子一同求學。”
“求學?”胡亥知道自己的那些兄弟,雖然一個個在父王麵前乖巧老實,在外人麵前可是囂張的很,這蒙毅跟他們一起,可討不了好。
不過,看對方的身手,應該也不至於吃虧。
至於這蒙毅對他能有什麼用途……
“你可會騎射?”胡亥問。
“微臣從小習馬,還算嫻熟。”
胡亥眼前一亮,這鹹陽宮雖大,但好玩的東西不多,他一直對養在宮裡的那些駿馬十分有興趣,可惜他年齡太小,嬴政嚴禁其他人帶他騎馬。現在蒙毅有把柄落在他的手裡,不利用一下豈不可惜。
“本公子近來無聊,隻要你教本公子騎馬,那你打傷本公子的事,本公子就不追究了。”胡亥揮揮手,說道,順便給了陳牧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說漏嘴。
“公子若想習馬,微臣必然儘心相教,隻是公子……年幼,微臣怕傷到公子。”蒙毅有些擔憂,若是事情就此揭過,他自然很高興,但十八公子從小必然是一直被嬌養,若是習馬過程中,自己太過嚴厲乃至言行失當,怕是更為不妥。
“無妨,我相信你能保護好我。”他又不是真的七歲孩童,自然不會作死,他會選擇最為溫順安全的馬,也不會故意揪馬毛讓馬失控,隻要讓他坐在馬背上,然後蒙毅牽著馬護著他走一圈,讓他過過癮,也就算了。
他可沒真的準備用這七歲的豆丁身子去學騎馬。
聽到胡亥的話,蒙毅一怔,這次胡亥沒有再自稱本公子,所以說的話就顯得分外懇切。
“……微臣用性命擔保,絕不會讓公子受傷。”蒙毅如此說。
作者有話要說: 給窩一個評~闊以不闊以~就算隻是撒花~窩也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