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看著嬴政那漫不經心的動作,猶豫了一瞬,還是選擇了妥協。
他能怎麼樣呢?
這是他最崇拜的人,又是他的父王,他隻能順著了。
走到距離嬴政還有三步遠的地方,胡亥便謹慎的停了下來。
嬴政看胡亥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頗有些無奈,他兒女眾多,這些孩子都十分畏懼他,一個嚴厲的眼神便能讓他們惶恐不安,即使是他著重培養的扶蘇,對他亦是無比敬畏,也隻有這個憊懶的幼子,才會這樣肆無忌憚。
明明是自己生他的氣,他卻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咳,不過他身為一國之主,也不宜與一個孩子過多計較。嬴政想到這裡,終於是給自己找好了台階,放緩了聲音道:“過來,還要寡人去請你不成?”
這一讓步,嬴政還未感覺如何,胡亥卻心中酸澀頓起,他的父王貴為天下之主,又何需委屈自己,給他人讓步,就是那個“他人”是他自己,也不行。
“父王,兒臣以後絕對不會惹您生氣了。”胡亥利落的給自己立了fg。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嬴政看著突然乖巧的胡亥,有些狐疑的問道。
“父王說兒臣錯了,那兒臣自然錯了。”胡亥說完,又略顯羞澀的笑了一下:“不過,還請父王明示。”
乖巧什麼的果然是他的錯覺。
嬴政被胡亥的話一噎,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的冒了上來冷哼一聲道:“讓扶蘇給你解釋!”
說完,便拂袖離去。
胡亥:“……”
哎,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他家父王這情緒時好時壞,實在是令人難以揣度啊。
胡亥心中感歎一番,卻也知道嬴政沒有真的生氣,便分外淡定的看向扶蘇。
扶蘇在一旁看了良久,又一次認識到父王待胡亥是如何的不同,至少,從小到大隻要他做錯了事,得到的隻有冰冷的訓斥,而不是這種玩鬨般的懲罰。
壓下心中那絲不合時宜的羨慕,扶蘇看著蹭到自己身邊的胡亥,無奈的笑了笑,仔細向胡亥解釋父王生氣的原因。
聽完扶蘇的解釋,胡亥是真的有點委屈,在他看來,這煉鐵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技術,秦國一統天下是必然,這種技術至多算是錦上添花,而且早晚要在民間普及開來,所以,等合格的鋼鐵被煉製出來,他想到的頭一件事,自然是心心念念了許久的……炒菜。
算了,待他做出炒菜了,自然就能讓他家父王知道炒鍋的重要性。
既然已經知道嬴政打他的原因,胡亥便準備離開,他已經在這工室待了一個月,早就有些厭煩了。
“王兄,你好好乾活,我先走了。”胡亥拍了拍扶蘇的肩膀,以示鼓勵,“我會記得給你送美食來的。”
不久之後,胡亥帶著各式炒鍋刀具工具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先是好好休息了一番,才又去了膳房,準備壘個灶台。
現在這個時代依然沒有煤氣灶那麼先進的東西,也幸好他前世也曾去農村住過一段時間,倒也知道灶台的結構。
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灶台便壘好了,新壘的灶台中間是個大鐵鍋,下麵是燒柴的灶膛,左邊還有個像模像樣的風箱。
胡亥翻找了一下現有的蔬菜,現在是春天,萬物萌發的季節,蔬菜是有的,不過也僅僅隻有芹菜、韭菜等寥寥幾種。
嗯……
清炒芹菜、韭菜炒雞蛋,再來個爆炒豆苗,這時還沒有豆油,胡亥邊用豬油代替,又加了些茱萸增加辣味。
等廚子在胡亥的指揮下把三個菜炒好,整個膳房便充滿了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