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你在宮中好生休養便是。”嬴政道,他對胡亥的身體可沒有什麼信心。
“哦。”胡亥收起臉上哀切的表情,低低應了一聲。
這麼快就妥協了?嬴政見胡亥如此反應,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胡亥回給自家父皇一個心灰意冷的眼神。
……
三日後,便到了出巡的日子。
嬴政的視線從前來送行的扶蘇和他身後的百官身上掃過。
這其中似乎少了一個人。
“胡亥呢?”嬴政問身邊的趙高。
“如今天色尚早,侍者來報,胡亥公子還未起身。”趙高道。
嬴政聽完,並未多言,待眾人行禮之後,轉身上了車輦。
帝國之主出行,自然是聲勢浩大,隨行的軍隊便有數千人,坐人的馬車亦有十幾輛,隊伍綿延數裡,令人震撼。
出巡的隊伍行進速度並不快,半個多時辰之後才算是出了鹹陽城。
出城後不久,嬴政便把蒙毅招進了車輦之中,道:“你去查看一下隨行的馬車,把胡亥那小子找出來。”
“公子?”蒙毅聞言一驚,隨即了然,多半是公子偷偷的上了馬車跟來了。
蒙毅暗自無奈,胡亥公子也是夠大膽的,居然敢違抗陛下的命令,不過,看陛下的神情,倒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想來應該不會如何懲罰公子。
蒙毅想到此處,便放下心來。
片刻之後,他果然在倒數第二輛馬車中找到了躺在座上睡得正香的胡亥。
這輛馬車本來是備用的,上麵放了些雜物,原是空無一人,所以胡亥睡了許久也無人打擾。
“公子……”蒙毅見胡亥果然在,暗自搖了搖頭,輕喚了一聲。
胡亥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半晌之後,才看清眼前的人。
“蒙毅?”
“陛下請公子過去。”蒙毅將胡亥扶了起來。
胡亥聽到自家父皇找自己,精神振奮了些,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問道。
“我們到了哪裡了?”
“剛出鹹陽城不過五六裡。”蒙毅道。
胡亥苦惱的揉了揉額頭,他好像被發現的有點早了……
不過,現在也隻能去見自家父皇了。
於是不久之後,胡亥與蒙毅便到了嬴政的車輦之中。
嬴政的車輦與其他的馬車自是不同,車輦內極為寬闊,容納十幾個人不成問題,而嬴政正坐在車輦正中。
“父皇。”胡亥上了車輦便蹭到嬴政身邊,拽住了自家父皇的衣袖。
“兒臣想陪父皇一起。”胡亥低下頭,小聲道。
“不行。”嬴政說得堅決。
胡亥雙眼眨了眨,努力擠出一絲晶瑩,兩眼淚汪汪的看向自家父皇:“父皇不要拋下兒臣,兒臣不想離開父皇。”
嬴政神色平淡的看著胡亥的表演,等胡亥告一段落,才道:“鬨夠了嗎?鬨夠了就回去。”
胡亥神情一滯,哀怨道:“父皇,您怎麼能如此冷酷無情無理……咳咳……”
胡亥在嬴政越來越冰冷的目光中收住了聲。
“嗬~”將胡亥的話聽了個清楚的嬴政冷笑一聲,這小子越發的無法無天了,不過,他也懶得再搭理這小無賴,直接招了人進來。
“蒙毅……不,章邯。”
話音剛落,守在車輦外的中年將軍便走了進來。
“陛下。”章邯行禮道。
“將胡亥押送回宮,交給扶蘇,告訴扶蘇,若是胡亥再跑出來,惟他是問。”嬴政冷聲道。
父王也太心黑了,居然拿扶蘇王兄威脅他,胡亥聞言,心中腹誹不已。
不過,這折騰了許久依舊沒有改變父皇的決定,他也知道這次是沒有機會陪父皇出巡了。
心中哀歎一聲,胡亥收斂起臉上外露的情緒,看著自家父皇,輕聲道:“父皇,如今六國餘孽尚未全滅,這些人亡秦之心不死,父皇請多加小心。”
縱然曆史上始皇第一次出巡時並未遭遇刺殺,但是如今與原本的曆史已經有了不小的區彆,他也不敢保證絕對不會發生刺殺之事,隻能隱晦的提醒自家父皇。
嬴政聞言,看了胡亥一眼,見到胡亥眼中的關切之色,心中一歎,也難以再保持冷漠的神情,眼神柔和了些,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胡亥見狀,卻是眼眶一熱,他猛地垂首,躬身行禮道:“此去天寒路遠,還請父皇多加保重身體。”
嬴政微微抬了抬手,卻是最終放了下來,隻是說了一句:“……朕知道了。”
胡亥直起身,隻感覺自己心中酸澀難耐,卻又空蕩的嚇人,他知道自己應該立刻離開,卻始終邁不動腳步。
他咬咬牙,猛然向前一步,單膝跪在地上,伸手抱住了自家父皇,頭埋在自家父皇脖頸間,小聲道:“父皇記得想兒臣。”,新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