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冷眼看著臉色慘白的被拖下去的幾個人, 他本想找人暗中收拾這些膽敢欺騙自家父皇的人, 現在看來, 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待幾個人徹底不見了蹤影,胡亥看向自家父皇,敏銳的發現了自家父皇冷漠臉色之下的一絲失望。
“父皇……”胡亥看著自家父皇,卻不知該說什麼,他已經跟係統再三確認過, 並沒有長生不老的方法。
“你在擔心朕?擔心朕會被這些宵小之徒欺騙?”嬴政注意到胡亥的異常,問道。
“父皇英明神武, 自然能識破他們的詭計。”胡亥道, 他確實對自家父皇識破徐市等人的騙局並不意外。
他所擔憂的是被他親手所打破的關於長生的幻想。
“……你在擔憂朕因為不能長生久視而失望。”嬴政看著胡亥的神情心中了然, 隨即坦言道, “朕確實失望,不過朕相信, 縱然不可得長生, 朕之名亦會流傳千古。”
嬴政的話自信的霸氣, 胡亥聽得心中一震。
這就是千古一帝秦始皇, 能待在這樣的王者身邊,親眼見證王者之路,便是他最大的幸運。
嬴政的命令得到了徹底的執行,徐市等人很快便被塞進了木船之中, 逐漸飄離海岸線,呼嘯的海風中隱約還可以聽見一聲聲絕望的哀嚎,預示了這木船上的幾人注定的命運。
不過, 妄圖欺騙帝國的主人,自然不會有人對他們報以同情。
巡視完琅琊郡,便到了東海郡。
到了新的地方,胡亥自然要出去遊玩一番,不過他已經見識了不少郡的治所,這一次卻想去些更偏遠的地方。
胡亥無意驚擾民眾,決定微服出行,他本想隻帶著蒙毅和陳牧,但是王珺知曉了他要出門遠遊,硬是跟了上來。
至於其他侍衛則遠遠的綴在後麵。
馬車載著胡亥幾人出了東海郡的治所,一路向西便到了另一處縣城。
這一縣城比起東海郡的治所郯縣來,要差了不少,不過這小城倒也彆有一番趣味。
胡亥帶頭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麵,蒙毅與陳牧跟在胡亥身後,警惕的看著四周。
至於王珺則一臉悠閒的跟在最後麵,他這次跟來自然是因為擔心胡亥的身體,他可不想因一時不差辜負了陛下的囑托。
正當胡亥走到街道拐角處時,陳牧突然臉色一變,喝道:“公子小心!”
隨即一掌拍出,將從拐角另一側匆匆走出的身影拍飛了出去。
那是一個年紀不過十多歲了小少年,一身衣服雖說有些破舊,但漿洗的乾淨。
這一下被陳牧拍飛,狼狽的倒在地上,手上拿的陶罐也脫手摔在地上,裡麵的液體流了一地,還有不少沾在了少年的衣服上。
這好像不是個刺客?胡亥看向陳牧。
“公子放心,臣用了柔勁,並未傷到他。”陳牧低聲道,“公子身份尊貴,不可輕忽,對這貿然接近之輩應多加防備。”
胡亥看著正在掙紮著爬起來的少年。對陳牧所說的“沒傷到”有些懷疑,自己身邊的人惹下的事,他總不能沒有表示,他向前幾步準備扶起少年,卻見陳牧已經快步走上前去,將少年扶了起來。
隻是這動作說是扶著,卻更像挾持。
胡亥正想對陳牧說,把少年放開,卻突然看到了少年的眼神。
少年臉上雖然沾染了一些塵土,卻仍然可以看出這少年模樣周正,長大了必然是英俊不凡,但是他的眼神在看向胡亥時卻是帶著怨憤和不甘。
這樣的眼神不是隻針對他一人,但胡亥還是被少年惡狠狠如同孤狼一般的眼神看得背後一涼。
如果陳牧鬆開這小子,這小子不會過來打他吧?胡亥想到這裡,把人放開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仗著少年被陳牧壓製住,胡亥向著少年走近了幾步,然後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