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來,胡亥已經有了經驗,強忍著疼痛,儘量輕緩的呼吸,讓自己不至於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昏過去。
“公子,您終於醒了。”陳牧欣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胡亥睜開眼看了看,隨即又無力的閉上,他現在虛弱的緊,隻是對付胸口處的疼痛,就耗費了大半的心神,實在沒有力氣去回應。
不多時,他便幾乎又要陷入昏睡中去,這時,有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將手指覆在他的手腕處,應是王珺在切脈,胡亥迷迷糊糊的想到。
然後他感覺到有熟悉的氣息出現在榻旁,是……父皇……
胡亥瞬間清醒過來,疼痛似乎已經遠去,他睜開眼,看向自家父皇,雖然係統說過父皇無事,但怎如親眼所見更讓人放心。
嬴政剛走到胡亥榻前,便見到胡亥睜開了雙眼,眼中是清晰可見的擔憂,他清楚胡亥是在擔憂什麼。
所以,大秦帝國的主人柔和了神情,微微俯身,伸出手極儘輕緩的覆在胡亥雙眼之上,輕聲道:“朕無事,你且好好休息。”
覆在雙眼之上的力道輕柔,相觸的肌膚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胡亥合上雙眼,放鬆的陷入黑甜的夢鄉。
察覺到掌心睫毛掃過攸忽而過的癢意,嬴政臉上柔和的神情一點一點的儘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森冷的殺意。這段時間,他無數次回想起胡亥渾身是血倒在他懷裡的情景,溫熱黏膩的血液順著手指、手腕蜿蜒而下,至今仍讓他有種被灼傷的錯覺。
被沉重的殺機籠罩,陳牧與王珺兩人跪伏在地,不敢稍動,縱然他們清楚,這殺意針對的不是他們,但背後依舊滲出冷汗,竭力放輕了呼吸,殿內一時隻能胡亥逐漸變得舒緩的呼吸聲。
嬴政壓下心中翻騰而起的怒意和殺機,收手負於身後,命陳牧好生看護胡亥,隨即便與王珺出了胡亥寢殿。
正殿之上,嬴政坐於主坐,看向一旁垂手恭立的王珺,沉聲道:“胡亥身體如何?”
“陛下,公子性命無憂,隻是心脈損傷,日後飲食出行皆有諸多禁忌,且公子此次重傷損了根基,恐……”王珺頓了一頓,澀然道:“恐壽數有損。”
說完,王珺跪伏下身。
“是臣無能,請陛下責罰。”
聽到王珺的話,嬴政猛地握緊了手,隨即緩緩放開,對王珺抬手示意:“起來吧,傳令下去,彙天下名醫妙方,為十八公子診治,有功者,賜爵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