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完後,彭滿滿有些警惕地瞥向紀年,道:“兄弟,商量件事……”
“嗯?”紀年看向他。
彭滿滿將票緊緊捂在懷裡,突然,一聲不吭拔腿就跑。
另外三個都看愣了。
“這票歸我了!”彭滿滿邊跑邊喊,頭也不回,聲音遠遠地傳來,“打死不還!再見了朋友!”
程訣反應半秒,啞然失笑,罵道:“這個呆逼……”
紀年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麼。
“票就這麼給他了?”程訣問紀年道。
紀年無所謂地聳了下肩,道:“放在我這兒也是浪費,反正不準備去看。”
“喂。”程訣勾上紀年的肩,低聲問道,“到底誰給的票?是妹子吧?”
紀年把他的臉推開,輕笑道:“走開,你個戀愛腦。”
***
紀年進了院子,站在青花石鋪成的小路上,仰頭看了眼麵前設計獨特的三層高房屋,麵無表情,眼神幽暗如死水。
門開了,紀年低著頭進屋。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站在玄關處,微笑著道:“回來了?”
女人是屋裡的管家,姓陳,大家都叫她陳姨。
紀年低垂著腦袋,一手撐著牆換鞋,淡淡地點了下頭。撐開的少年的骨架在門框的映襯下有種扭曲的美感,如同一副色彩模糊的抽象畫。
“他在飯廳。”陳姨人道,“你的飯也準備好了。”
紀年沉默不語,又點了下頭。
紀年拖著腳步進入飯廳。
一張長長的桌子有三米長,主位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麵容冷峻。
看得出,男人無論是臉還是身材都保養得很好。
中年男子正在慢條斯理地用餐,儀態舉止都有種精英階層的精致。
男人身邊的位置坐著一位妙齡女子,打扮乾練,妝容淡雅,正捧著一份文件跟男人進行彙報。
看到紀年進了飯廳,女子停下了彙報,坐在男人身側不聲不響。
紀柏綸見獨子回來了,聲音沉沉地道了聲:“坐。”
紀年坐在餐桌最末端,麵前是一份擺盤精美的一人食。
“今天一切都正常。”紀年看著麵前的餐食,淡淡說道。
少年的聲音不似往常那樣溫和,而是一種近乎死氣的平靜。
紀柏綸對身旁秘書示意她繼續。
於是,一道少年的聲音以及一道女音在安靜的餐廳裡交織響起,互不乾擾,同步進行著彙報。
隻是秘書彙報的是商業內容。
而紀年彙報的是自己的一天。
“早自習後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因為昨天踹傷了一個人。”紀年目光不曾從餐盤上挪開,彙報時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老師告訴我,保送的事會出一些問題,後來就放我回去上課。”
“中午吃的是學校的簡餐,之後就是午睡,然後繼續上課,哦,體育課換成了語文課,以後都不會補上。”
“對了,我最近認識一個男同學……”
說到這,紀年罕見地停了停,眼中有某種柔軟的東西一閃而過,繼續道:“他很可愛……很凶,很酷,打架也厲害,比我見過的大多數人都要強大……但我不小心把他拍出了鼻血。”
對麵,紀柏綸吃好了飯,站起身。
從男人冷峻的表情看,似乎沒在聽紀年說話。
秘書在一旁給他披上西裝外套,細聲道:“車子已經到了。”
紀柏綸點點頭,朝餐廳外走,經過紀年時停下腳步。
紀年也停止了絮絮叨叨的彙報,微垂著眼瞼,坐在座位上。
紀柏綸居高臨下地看了眼紀年,語氣近乎命令,說:“把藥吃了。”
紀年沒說什麼,動作散漫地端起一旁的玻璃杯,然後抓起放在餐盤上的幾粒藥丸。
見紀年乖乖把藥吞了,紀柏綸淡漠道:“有病就得治。”
紀年微微一笑,道:“父親,走好。”
紀柏綸沒理他,直接朝餐廳外走。
秘書踩著高跟鞋跟在紀柏綸身後,經過時,瞥了眼坐在餐桌旁的紀年。
紀年又坐著發了會兒呆,直到聽到房屋外汽車發動的聲音,才淡漠地眨了下眼。
他嘴唇動了動,低頭,吐出五粒小藥片。
有方的,有圓的,有白色的,有淡粉的。
紀年拿起一旁的叉子,跟玩似的將藥片按形狀分類,輕笑道:“誰說我有病的?嗯?”
他用叉子尖端抵著一粒粉色藥片,碾碎了,成了粉末,接著又用尖端撥弄。
用粉末在桌上先是畫了個“6”,接著又緩緩地畫了個“C”。
他看著“6C”,笑了。
“我現在感覺很好……所以不需要吃藥。”紀年對著桌麵自言自語,聲音很輕,道,“你說對不對?”
又盯著看了會兒,伸手將桌上的藥粉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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