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揉了把臉,還是放棄解釋。
“見我?”他隨後問,“我能做什麼?”
劉隊聳了下肩,拉開審訊室門,僅道:“你先進去吧。”
陸西第一次進審訊室這種地方。
第一感覺,很冷。
沒有窗。
隻有一張桌子,四把椅子,中間一盞吊燈。
陸西一進屋,就看到了朝著門坐紀年。
兩人四目相接刹那,陸西皺了下眉,終於知道什麼叫“情緒有些不穩定”。
就見燈光下,那雙時常含笑眼睛此刻卻像是要哭了,望過來眼神裡透露出明顯求助信號。
陸西又想起在天台上那次,紀年蹲在牆邊哭得可憐。
無論是那時還是現在,紀年都給人一種很強烈悲傷感覺。
看到紀年這樣,陸西忽然就有些惱了。
他望向紀年對麵一男一女,想都沒想就質問道:“你們到底對他做什麼了!”
“……”
負責筆錄兩個青年男女相視一眼,一時無語。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剛小少年,進了公安局裡還敢跟警察叫板。
這時,守在門邊劉隊輕咳一聲,安撫陸西道:“放心,我們態度一定是好,沒讓他受委屈。”
陸西不太相信,紀年要真沒受委屈,好好一個人,心態怎麼會崩成這樣?
跟天塌下來了似。
“喂。”陸西走到紀年身旁,踢了踢椅子腿,道,“嚇著了嗎?你跟我說,沒什麼好怕,我在這兒,沒事。”
對麵一男一女哭笑不得,看向門口劉隊。
劉隊撇著嘴笑,朝他們擺擺手。
紀年其實是犯病了,在學校裡時就沒撐住,接著又來到了警局,情緒說崩塌就崩塌。
現在陸西進來了,隨之而來還有那陣令他貪戀清冽氣息。
聽到“我在這兒,沒事”,紀年牽住陸西領帶,將人拉了下來,伸手擁住了他。
接著,他又很自然地將臉埋進了陸西肩頸處。
滿滿都是陸西味道。
溫暖,強大,明淨。
這一刻,紀年才覺得搖搖欲墜世界被托住了,終於沒有潰散掉。
紀年大口地深呼吸,氣息有些顫,人也跟著戰栗。
陸西彎著腰,被對方抱住瞬間有些僵硬。
隨後他感到紀年在發抖,似乎很害怕。
陸西無法,有些尷尬地瞥了眼隔了張桌子兩個警察,見兩人正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邊時,一陣窘迫。
“你……”陸西猶豫了半刻,終於還是抬手拍了拍紀年肩背,商量道,“能不能先放開?”
過了一會兒,紀年氣息平穩了,才點點頭,然後慢慢鬆手。
在劉隊示意下,陸西繞過紀年後方,抽開紀年右手邊椅子坐下。
紀年則轉回身,麵向桌子。
就見他低著頭,一手支著額角,一手撿起桌上筆放在指間轉。
對麵青年男女挑了挑眉,看得滿心佩服,重新攤開了記錄本。
他們明顯看出,紀年情緒平複了不少,不再像先前那樣,看著特彆無助。
女警察瞄了眼陸西,眼裡多了抹深意。
“你怎麼了?”陸西早就想問紀年了,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道,“一上午都沒精神。”
紀年又轉了一會兒筆,接著把筆拍在了桌上。
他維持姿勢不變,隻斜過眼,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眼神看著陸西,道:“你以後……就彆凶我了,好嗎?”
說著,垂了下眼睫,又道:“你一凶我,我特彆難受……”
“……”
陸西一開始沒聽明白。
反應了半刻才想起來,紀年說凶他,可能是在回教室路上把他手拍開那次。
“……對不起。”陸西說。
紀年說彆凶他時,那口吻跟朵不能經曆風雨嬌弱小白花似。
陸西簡直要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了。
陸西又問:“就因為這個嗎?”
當然不止這個。
紀年有些自嘲地輕笑了一下,不能明說。
“咳咳……”就在這時,對麵男警察打斷兩人對話,開口道,“時間拖得有點長了啊……我們回到第一個問題吧。紀年,說一下昨晚10:00-10:30期間,你在學校都乾了些什麼。”
紀年回憶著說:“十點左右到了學校,然後就在四樓教室裡,跟大家一起玩筆仙。”
男警察在本子上記錄了幾筆,繼續問道:“那說說看,為什麼你會比其他人提早離開二十分鐘?”
紀年頓了一下,看向對麵男人,道:“一定要說嗎?”
男人抬眸看向紀年,意識到對方想隱瞞什麼,態度變得謹慎起來,說:“任何細節都有價值,說不定就是破案線索,希望你能配合。”
紀年點了下頭,看向旁邊陸西,小聲地征求意見道:“那我說了啊?”
“……”陸西覺得莫名其妙,關他什麼事?
懶得理紀年,他繼續在桌子底下把玩自己手指甲。
於是,紀年指了下陸西,對警察道:“我跟他蹭了一下嘴,他特彆害羞,臉都紅了,跑了,我去追,所以提早離開了二十分鐘。”
陸西:“……”
男警察:“……”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