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到。
紀年覺得自己有義務告訴李冬青一些事,他折回男生身旁,蹲下身,想了想,道:
“除歲寫的東西不能全信……拿你剛剛提的那句來說,就是個病句,我們還是應該相信人與人之間有羈絆和真情……”
“閉嘴!你個文盲!”李冬青氣憤地指向紀年,道,“除歲也是你能讀懂的?他寫的書句句在理,不是你這種文化的人能評價的!你不配!”
“……”紀年單手撐著下頜,輕掩著唇,看向彆處,因為心情過於複雜,隻能道,“你說得對……”
……
最後,紀年對李冬青道:“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提供幫助……但不一定能抓住傷害你姐的人,我隻能承諾,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
李冬青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道:“你……為什麼幫我們……”
“你是我——除歲大大的粉絲。”紀年改口得及時,沒露餡,繼續道,“即便如此,我還是要告訴你,人性沒有除歲描寫得那麼悲哀……”
“除歲會那麼認為,是因為他身處深淵,無法自救……不過好在後來有人找到了他,鑿開了黑暗……他並沒有他筆下描寫的那麼不幸。”
說到這,紀年看向一旁無聊到玩手指甲的陸西。
陸西注意到視線,瞄了眼紀年,莫名道:“乾嘛?”
紀年忍住笑。
他重新看向李冬青,道:“我會向你證明,人可以不用活成孤島。”
“我需要你幫個忙。”紀年道,“整理出從去年開始,所有受害者的信息……”
“最好能說服你姐姐去找其他受害者交談,我要知道案發時所有的細節,包括但不限於時間,地點,天氣,犯案者體格,聲音,對她們的所作所為……”
“不理解?隻有這樣,才能確定這兩年發生的強l奸案是互相獨立的個案……還是連環案,畢竟,豬狗不如的東西確實存在,但真的不多。”
***
下午三點,務農結束,大多數學生都筋疲力儘地往住處走,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滿了泥。
教導員看著學生們一邊捶腰一邊抱怨的樣子,露出滿意的笑,趁機教育一番,道:“現在知道什麼叫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了吧?今晚吃飯,我看誰敢剩菜!”
陸西和紀年回到暫住的平房後,先不管不顧地滾到床上睡了一覺。
到了傍晚五點左右,兩人起床,準備洗菜做飯。
程訣和彭滿滿也很準時地來了,都有些睡眼惺忪。
“陸西,你去坐著吧,這菜我洗。”程訣挽起手袖,主動接過菜筐。
不能光吃彆人家的,總要做點事。
柳思逸不多時進入院子裡,隻是顯得有些悶悶不樂,坐在小馬紮上,用樹枝劃著水泥地。
陸西今天做的是鮮蝦炒飯,搭了四菜一湯。
他們正要落座,外麵吵吵嚷嚷進來兩個人。
眾人朝門口一看,有些訝然。
孟海薇拽著曲峰走進來了。
“我日!憑什麼不讓我去鎮上吃呀?要餓死我嗎?”曲峰大聲嚷嚷,道,“我的安全我自己負責!你當你是看管犯人呢?一個校醫是不是管得太寬了?誰給你的權利限製本少爺的自由?”
孟海薇翻了個白眼,沒理會曲峰,隻顧拽著人往堂廳裡走,一邊道:“陸西,陸西,正好你們做飯了,快給他盛晚飯,不然這家夥老想著往外麵跑,喂飽了省事。”
看在是孟海薇的麵子上,陸西淡淡地“哦”了一聲,起身去外麵盛飯。
陸西再回來時,就見曲峰坐在靠牆邊的板凳上,環著手臂,高傲得昂著頭,賭氣。
孟海薇嚴厲警告曲峰,道:“你要是敢偷跑出去,這次的社會實踐積分彆想要了。”
曲峰鼻孔裡噴氣,繼續不理人。
陸西單手端著碗,遞給曲峰,懨懨道:“喏。”
曲峰閉上眼,像是要眼不見為淨,同時朝陸西擺了擺手,道:“不要,不要,你的東西我一口都不會吃。”
陸西不待見曲峰,把碗放在曲峰身旁的長板凳上,走了。
孟海薇看著曲峰,好笑道:“不吃?你跟自己慪什麼氣?餓得不還是你?”
曲峰立即炸了,信誓旦旦道:“我曲峰就是餓死!死外邊,從這裡跳海裡,不會吃你們一點東西!”
“……”孟海薇撩了下頭發,輕飄飄道,“隨你。”
接著,她跟陸西他們打了聲招呼,道了聲謝,回去做飯了。
餐桌上,幾人一邊吃飯,一邊相談甚歡,好不熱鬨。
曲峰則孤伶伶一個人貼著牆坐,愈發地慪氣。
再加上勞動了一整天,肚子確實餓了,甚至還輕微地發出了“咕嚕”聲,他一個過慣了優渥生活的少爺,現在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他瞥了眼一旁的碗,裡麵的蝦仁剔透,綴著小蔥,飯粒是醬油色的。
曲峰覺得碗離自己太近,嫌棄地往旁邊推了一下,收回手時,卻發現手指上沾了兩粒飯。
曲峰不假思索地抬手放到唇邊,習慣性地咬掉飯粒。
可他不過是動了動嘴,表情就愣了一下。
餐桌上,眾人正在聊今天務農的事,忽然聽後方傳來碗筷碰撞的叮當聲響。
大家朝著牆邊看去。
曲峰一手把碗捧得高高的,不停往嘴裡扒飯,那饞鬼樣像是三天沒吃上飯。
眾人:“…………”
“可把他牛逼壞了……”彭滿滿嘀嘀咕咕,沒好氣道,“還不是真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