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期間學生都在教室裡,影響誰了?再說了,教學樓也不在這邊。”林雲香宿舍在食堂東邊,從她宿舍可以直接到食堂,都不用經過辦公樓。
林雲香無言以對,嘴硬:“那也不好。”
“你這些毛病,我早晚給你改過來。”任維東改拉她的手,“這總行吧?”
林雲香點頭,瞥一眼被握住的手:“你怎麼跟沒處過對象一樣?”
“我是不如你,不光處過對象,還結過婚。”
林雲香轉過頭瞪他,想吵架?
“新婚夫妻哪個不是蜜裡調油?就你不把我當回事。”
林雲香眉頭微皺,是嗎?她怎麼不記得剛嫁給李有良的時候李有良這麼粘人。
任維東:“要不找人問問?”
“快彆給我丟人了。”林雲香忙說。
任維東挑眉:“那以後——”
“在家——不,在臥室隨便你。”
任維東有點點失望,但也比之前好多了:“哎,合法夫妻搞得跟見不得人一樣,整個四九城恐怕——”林雲香看過來,任老板倏然住嘴,大步踏入食堂。
在院裡聊天的工人起身招呼。任維東一一問了好,便替林雲香問麵發了嗎。
快退休的食堂大姐會做飯,但她有事出去了。另一個女的比林雲香小幾歲,不擅做飯,接父親的班,負責打掃衛生洗菜刷碗以及打飯,幾個男的燒火打水卸貨偶爾幫林雲香揉麵,不知道麵發沒發,所以才叫林雲香過來。
任維東見幾人一起點頭,移到林雲香身邊低聲說:“這個食堂沒了你得關門啊。”
“你高看我了。”林雲香到屋裡打開鍋蓋,嚇一跳,“怎麼發這麼快?”
女同事進來:“我們也奇怪。”
林雲香摸摸鍋,果然有點溫:“鍋底下有餘溫,加上天熱,難怪發這麼快。”
任維東:“那是不是現在就得做?”
林雲香點頭:“再發下去就發酸了。”
幾個男工人叫林雲香後退,他們把麵盆抬出來。隨後洗洗手把麵扒拉到寬大的麵板上,女同事幫林雲香把麵塊分塊,她係上圍裙,見任維東雙手插兜,沒有走的打算:“你還不回去?”
先前去找她的男工人笑道:“維東難得來一次,哪有趕人走的?”
“他在這兒礙事。”林雲香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任維東見她說話的時候不敢看她,就知道她又想多了。他必須得叫林雲香習慣習慣。
“我幫你燒火。”任維東說著話到過前麵,“是燒煤吧?”
林雲香的女同事忙說:“不用,我來就行了。”上去奪走鏟煤的鐵鏟。
林雲香:“叫他燒,他會。”
“人一大老板哪能乾這活兒。”女同事叫任維東去林雲香那邊。
任維東笑著走的她身邊:“這可不是我懶。”
林雲香:“又不是你老板,還怕累著他?”
“這不是誰老板的事。”女同事搖頭,一臉她不懂的樣子。
任維東心說不懂的是你。
“什麼時候下課?”
拎著水桶往大鍋裡倒的男同事說:“你來之前第三節課剛上課。”
“那來得及嗎?”
林雲香點頭:“爐火快。做太早容易涼。”
女同事指著另一口鍋跟任維東解釋做湯,第四節課上課前做好放保溫桶裡。第四節課的時候炒菜煮粥。
“幾個菜?”一節課四十五分鐘,任維東不信來得及。
林雲香:“四菜。”說著話朝櫥櫃瞥一眼。
任維東打開櫃子一看很多半成品:“難怪這麼快。什麼時候弄得?”
“早上。天氣熱沒敢弄太多。”
任維東心裡有個主意,但沒敢告訴林雲香。
前往南方參加交易會那天上午,任維東跟著小貨車去學校,給學校食堂添兩個冰櫃。任維東沒去食堂,而是找校領導簽收。
校領導也認識他,笑著道聲謝就問:“自打周老師和任老師退休,維東就沒怎麼往學校來過了吧?我陪你到處看看。”
“不必。”
校領導攥住他的隔壁:“看看,看看。我還記得你以前喜歡打籃球,經常打的畢業班那些孩子嗷嗷叫著跟你一隊。小林師傅的兒子六七歲了吧。過幾年也可以打籃球了,可惜籃球場——”
“小北不喜歡打籃球。”
校領導:“喜歡乒乓球?”
任維東的臉綠了:“我臉上是不是有字?”
校領導看了看,不懂他怎麼突然這麼問:“沒字啊。”
“有。”任維東很確定,“人傻錢多!”
校領導憋得想罵他又想笑:“還是那麼精。”
“我家小北和依依上中學的時候再說。”
校領導想罵人:“他倆還沒上小學。”
“我的錢又不是水,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任維東精明,校領導也沒指望能從他手裡摳出錢:“這事當我沒說。不過學校確實有點困難。”
“升學率區第一,獎金撥款拿到手軟,還困難?”任維東輕笑,“我家屬是學校職工,什麼事我不知道?”
校領導認真道:“有幾個學生家庭困難。旁人都說依依那孩子是你在外麵生的。我知道不是。算著時間,那時候你還跟小林師傅正處著吧?哪有空撚三搞四。”
任維東張了張口,難以置信:“這事——你怎麼也知道?”
“還有誰?”校領導沒等他問,朝大門方向看去。
任維東:“先說您是怎麼知道的。我爸媽都不知道。”
“你上大學的時候,有次下午沒課,幫你爸盯著高年級自習,我叫你看電影你不去,大學畢業後跟一群初中學生擠在大禮堂看電影,吃多了站著消食?”